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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五年前那些事儿,不由得又叹口气,若那姓时的真是小碧的相好,不知是祸是福啊……
半夜,小笔醒了过来。只觉得口渴得厉害,脑瓜子还紧绷着,隐隐有些疼。
他坐起来,转了好半天脑子才想起自己好像又发病了,很多年都没发作了哦……怎么搞的!
他掀了被子想下炕倒杯水喝,却又发现自己被扒得一丝不挂,不由得骂道:「哪个下作死鬼,也不知道有没给钱。」
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攒够钱了啊,不做这生意了啊。
等眼睛适应了屋中的黑暗,他突地轻声叫出来:「这么多钱!」金豆子、银票扔了一床!
哪个冤大头……
他手里捏了张银票,喃喃道:「那个大官儿?」
眼前浮现那张脸,他一个激灵,浑身都轻颤起来,脑子又开始疼──他说他是小叶子,甩了一大把钱给我,还说瞧不上我!
玉蝉!玉蝉!
他喘着气手抖着去炕席下面摸索,什么都没找到。
又急急忙忙点了烛火看,怎么没了?碎了也应该在啊,难道被他拿走了。
小笔一屁股坐在炕上,娘的,臭瘟生,嫖就嫖,还说自己是小叶子,你才不是小叶子哩。
小叶子疼我还来不及呢,小叶子要是看到我这样,肯定、肯定……
他想着,眼泪却掉下来,虽然被灌了药睡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消失,可是好像什么碎了一样,难受得要命。
他一边擦着泪,一边穿衣服,恨恨自语:「骗人,我去找小叶子去,他们都骗人。」
咦?
拿衣服的时候却摸到个硬硬的轮廓很熟悉的东西──玉蝉!
他狂喜,从被窝里掏出来,好好的在那儿呢!
眼睛又瞇成了一条缝,就说么,全是骗人的。
这就走,带了小叶子一起去关内。
他穿好了衣服,看看小阁楼,也没什么要带走的,怕玉蝉被弄丢,他放在荷包里,把荷包挂在贴身。
再看看炕上大堆银票,要不要拿呢?
哼,为什么不拿,不拿白不拿,还让他白嫖了!
他将银票、金豆子,银两全都包在包袱里,算算竟然有三百两之多,心里开心了些,对那大官儿的怒意倒又少了点。
那姓时的也就脑子胡涂了些,硬是要假冒他的小叶子,不过这样的冤大头要是再多些,他小笔可就发大财了。
再说,他摸摸屁股,干干净净,也没被那个么。
背着包袱,悄悄下了楼,怕被人看到身上那么多钱两,他小心翼翼从厨房的后门出了客栈,一溜小跑,直跑出了十数丈才停下来。
回过头瞧了眼,心里有点闷,又有点怅惘,待了五年的地方,要走了呢。
他抿抿唇,紧了紧衣襟,外间比里面冷多了,而且风特别大,天也是暗沉一片,半颗星星都瞧不见。
边陲北地天气变化无常,自己可别那么倒霉,碰上下雪啊!
这么一想,他更加快步子,大约走了一刻,终于到了年前刚立下的「小叶子之墓」。
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他走到墓碑前,却也没跪下来,反倒是一屁股坐在墓碑旁边,一把搂住冷冰冰的石头,头靠过去,喃喃道:「小叶子,你不冷吧……明儿我就带你回关内,那边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