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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终于转过头去看着他。
“哦?”她说,“他怕我见晏氏?”
“殿下不过是为太后玉体着想。”元庆道,“晏女史对太后素来毫无尊敬,太后不见她,也可省去许多烦心事。”
太后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就算我要见她,她敢来么?”她说,“连皇上都向着她,这宫里,人人只拿我当恶人。”
这话语里,似藏着许多怨气。
元庆温声道:“太后说的是。奴才这就将太后的话回禀殿下。”
说罢,他正要离去,太后突然将他叫住。
“都这么些天了,你们合该告诉我原委。”她说,“窦献让你拘着我,究竟想做什么?”
元庆笑了笑:“太后很快就会知道了,还请稍安勿躁。”
太后面色沉下:“皇上手握百万雄师,他窦献不过一个死里逃生的罪人,无兵无权,就算我将这皇宫给他,他又能如何?待皇上回师,他不过待宰羔羊。替我劝他一句,与其固执死扛,不若趁着大军未归,早早逃走。”
“殿下的雄心壮志,非奴才所能体察,也非奴才所能置喙。不过,太后的好意,奴才定当传达。”
他说罢,躬身退下。
昏暗的寝殿再度陷入死寂。
太后盯着门背,少顷,惆怅重新浮上眉间。
她长长地深吸口气,继续躺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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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的庄子里,一大早,就有报信的人骑着快马来到。
李阁老亲自将信送入书房,递给座上的人,笑叹道:“可怜这老妇人,如今还毫无知觉,仍被蒙在鼓里。”
江东王接过信,简单扫了一眼,毫无意外之色。
第四百零五章巨变(上)
“这便是太后。”江东王淡淡道,“眼界只有跟前那一亩三分地,永远只看得到宫墙之内。为何先皇后薨了之后,后位悬空,她仍是个丽嫔?父皇虽有时糊涂,但看人可是清楚得很。以太后的心胸,是做不得皇后。她如今能坐在今天的位置上,全然是母凭子贵,或者说,运气好。”
“正是。”李阁老道,“若非先皇后死前一番折腾,把殿下贬到了九江,最后皇位也决计轮不上二皇子,太后也不会是她。”
江东王不置可否,将信放在一旁。
李阁老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他,语重心长:“时来运转,该是殿下的东西,终归还会是殿下的。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慎之又慎,切莫节外生枝。我那听闻,那姓晏的女子,每日都与皇上通信。这是个隐患,不若将她和赵福德几个先杀了,万无一失。”
“不必。”江东王摇头,“晏月夕如今正是受宠的时候,二皇兄既然让她回到皇宫里,必然为了防着太后,布置下了不少眼线。若是动她,反倒打草惊蛇。只消叫元庆盯着,务必不让她和太后接触就是。”
李阁老沉吟片刻,道:“殿下说的是。话说回来,上次殿下去寿安宫,只消一番谈话便让太后乖乖就范。此事,老夫好生好奇,不知殿下究竟跟太后说了什么?”
江东王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不过聊起些许旧事。”
“何事?”
江东王拿起茶杯,轻轻吹一口上面的热气,不紧不慢:“先太子的死。”
“哦?”李阁老抚须,饶有兴味,“不知其中有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