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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炽的距离拉得更开,短短一句:“不用谢,分内的事。”
“有什么难处,随时找我。”他公式化地。
赵炽正要告辞,眼眶明显一抽,突兀且痛苦。我随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只见我妈正在收拾行李,而那叠周森和那孩子的照片意外地从信封中滑出了大半,大概是那天我重新塞回去的时候手软得厉害,没塞牢固的缘故。我妈用身子一挡,若无其事地收拾妥当,自认为逃过一劫,拎着包悄悄进去了里面。
赵炽抬脚便要溜之大吉,被我一把揪住手腕:“你知道?”
律师大概也得有演戏的天分,他从容不迫:“知道什么?”
我压着嗓音:“别装了,你明明看到了。”
赵炽向上推了推眼镜:“好像是些照片?但是我视力不好,看到了也看不清。”
我无计可施,松开了赵炽。
赵炽上了电梯,门都快关了,我才又追出去,伸手扒住门:“等等。有难处随时找你是吗?我有难处了,周森……有个孩子,你帮我查查。”
赵炽上下嘴皮子缝上了似的,不卑不亢地就那么站着。电梯在滴滴地抗议了,我松开手,挑衅地:“你当我没说好了。”
单喜喜亲自在“喜爱”门口发传单。我去的时候,正好目睹有人随手一扔,风大,单喜喜紧追了两步,一个鹿跳一把擒住,传单连地都没落,便重回了她手上。我拍手叫好。
薛平和崔西塔结婚了,各小网站报道得虚虚实实,说好听了是忘年恋,不好听的无非是各取所需。单喜喜一边发一边自问自答:“毕心沁你知道我这回回都栽在什么上了吗?豁不出去。我就是太豁不出去了。”
然后单喜喜将传单一股脑儿掖给我,当众就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她里面只着一件低胸衫,再稍稍往下一拉,胸口处赫赫然刺着一个“墨”字。我搜肠刮肚,组词只会组一个:王墨。
单喜喜的意思是她这回豁出去了。
我急了:“我不是还让庄盛盯着你别再做傻事了吗?玩忽职守,罪大恶极的玩忽职守!”
单喜喜灌了一脖子寒气,哆嗦着缩回羽绒服:“不瞒你说,这傻事还是他陪我一块儿做的。”
“王墨他有什么好?先不说你们之前谁欠了谁的,只当打个平手好了,光说他在你出了事之后装缩头乌龟,他就算被炖了也死不足惜。”
“他有什么好?总好过你的男人蹲大牢吧?也好过她崔西塔的男人靠女人上位吧?”单喜喜字字珠玑。
结果是我和崔西塔肩并肩地怂恿了单喜喜,告诉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告诉她爱就要爱得一条道儿走到黑。
末了单喜喜说:“你也说了,‘在我出了事之后’,是啊,在我出了那种事之后,你以为我还有什么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吗?我这辈子就那么一点点美好,那就是和王墨,你要是把他炖了,那就等于把我的美好炖了。”
再见庄盛,我代表的是“Mr。Right”。冬季婚博会将临,焦总派我来和“合璧”君子协议,让利有度,杜绝恶性竞价。前同僚们见了我,个个嫉恶如仇,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庄盛头发长到半长不短的了,总得往后捋。他打开手机上的备忘录,说婚博会?婚博会快到了吗?真是白驹过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