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昭是将,怕是南境唯一能制住他的人。如今的沈策,看似风光,实则危机重重。
死伤在荆州的人,都是和他相知于微,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部下。日后虽能招贤纳士,却都是外人,忠心不足。
昭昭提裙,迈入店内:“老板为何不见了?”
她往四周,除沈策的人影,不见第三人。
“老板说,生意不好,去河畔赏月了。”
他的声音说。
“如此做生意……”她啧啧称奇,挽起衣袖,“我来卖酒。”
脚下一绊,被沈策拉住。
沈策以为她会开心自己没摔倒,不料,握着木勺的人,不满皱眉,咕哝着:哥你武功太好,都舍不得陪我摔?
门外,死侍们隐身而去,给郡王留颜面。
沈策趁她往前走,绊她,随即抱她跌到地上,手垫在她脑后。以为顾虑周全了,抱着的她还是疼得出了声。
“碰到何处了?”
他要查验。
她轻声笑:“没碰到,骗你的。”
他要抱她起来,她眼神暗了。他心也跟着一静,人亦静止不动。
她的手,摸到他脸旁。
“你每日都夜里回来,是人?还是鬼?”
她轻声出心中话,“是鬼,我也不怕,就是想问明白,你何时……就不再回来了?”
沈策见她眼眶红红,静在那。
“从被救上来,我就想这是老天的提点,”她低声说,“让我为你报仇。这些日子,我常想,要在沈家军里招一个入赘婿,如此兵权就不会外落。只是想不好,究竟谁对你更忠心,”她借着酒意,把心里话合盘对沈策的“魂魄”说出,她没有武艺,却懂用兵,只需要找一个挂名的夫婿,留住军权,慢慢蛰伏等报仇雪恨,“我不是要丢你在阴间,你等等我,我把你的仇报了,就来找你。”
前几日,于荣说昭昭白日也常生臆想,问于荣是否喜欢自己,如果成亲的话,可以让他纳妾生子,但不能进自己的闺房。于荣听得冷汗淋漓,急忙来和沈策说。
他听后,心口如压巨石……
淡淡的酒香,萦绕在他脸旁。
眼皮上,她的手抚过:“你接我从武陵郡回来,路过鄱阳湖,是黄昏……”湖畔草原广阔,沈策坐在水边的石头上,放战马饮水。
那是两人“逃命”中唯一放松的时间,黄昏水面上,惊鸿一片。她望着他,见他眼中的惊鸿,只觉得自此逃到天涯海角也好。
她不再说:“你每夜来,我很欢喜。”
他见她的唇,微微张合,胸中隐着一簇野火,她说每个字,都在火上浇油。
“每日三叩,第三叩是什么?”
她如被窥见心事,面颊潮红,醉了都不肯说。
她躺在他怀里,醉如梦,门外远处,隔着一条街外的喧闹灌入耳中。她听得笑,直到属于男人的气息,在她的人中前。
两人呼吸交互,她想,自己大概醉到疯了。
“听说昭昭婉拒了一位先生?”
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