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有谁不知南宫睿是名忧尘的妹夫,如今边关与南部的兵力都在名忧尘掌握之中,天都的兵力竟被这位相国大人得了三分之二,日后他的权势定会更大。
跟着名名忧尘又加封栾青宁与栾苓萱,说他们为难时对皇帝不离不弃,忠心可嘉,前者从燕王被提封为秦王,后者被赐予十五座城池。
看着名忧尘越发不可一世,藉赵王反叛之事将众多官员贬诛或褒奖,更加明目张胆打击政敌,培植巩固自己的势力,还不忘适当嘉赏皇族以堵天下悠悠之口,栾天策痛恨到了极点。
皇帝没有料到发动这场政变竟会得到与预料完全不同的结果,他知名忧尘通晓天文地理,定是算出何时出现黑日,而在何地又会接收到重现天日的第一束阳光,因此早早站在东门。如此一来,愚民定当认为名忧尘深受苍天庇佑,神圣不可侵犯。
想明白之后,栾天策暗暗咬牙发狠却又无可奈何。
退朝之后,名忧尘回到掖鸿宫,栾天策带着林福和文逸风跟了过去。
“皇上来到这里,不知还有什么吩咐?”名忧尘轻声问道。
“相国刚才在朝堂上好威风呀?”栾天策感慨似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怀疑微臣任人唯亲?”名忧尘挥手让宫中伺候的人全部退下去,他知道接着说下去的话必定不好听。
“难道不是吗?”栾天策反问。
“臣虽不才,但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比目前没有亲政的皇上要准一些。”名忧尘淡淡说着,从怀中摸中一张纸,“这名单上的官员是皇上拟定的吧?难道皇上真认为这些人的才能比目前在朝中任职的官员要好?皇上只不过是怀疑臣有私心,想换掉朝臣,培养自己的亲信。”
栾天策语塞,名忧尘清朗的语声缓缓说了下去。
“身为帝王却为无端猜测和一己之私不能任人唯贤,这岂非是大过?”
栾天策最恨名忧尘用这种教训的口气对他说话,再加上政变失利,皇帝觉得他在名忧尘眼中似乎永远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喜欢胡闹又不具威胁的小孩子,因而心中越发不快,冷笑一声之后又自语般开了口。
“我怎么不知相国竟有如此通天之能,连我心里想什么,暗地里做什么都知晓了?”语毕,栾天策转身,森然抬头,眼内充满了尽力遏制的怒火。
“扑通!”
林福跪地,连连向栾天策磕头,“皇上,奴婢对不住你,是奴婢将您和赵王合作的事告诉了相国。”
栾天策看着脸色发青、似乎比他还要自责和懊悔的林福,若有所思的发话,“朕以为,已将你的家世摸得一清二楚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名忧尘的人?”
“奴婢以残缺之身深受皇上信任,您连发动政变那样的大事也不瞒奴婢……这样的恩德实在让奴婢受之有愧。”
“朕非常好奇。”栾天策不怒反笑,他瞪着将头磕出血的林福,沉声说道:“你当年欲投护城河自尽,朕将你救下之后得知你是宫内没有品级的内侍,薪俸微薄,不能安葬去世饿双亲因此打算自行了断。朕令地方衙门厚葬你的父母,令你感激涕零。之后,朕也确实感受到了你对朕的忠诚。”
栾天策说一句,林福便磕一次头,但皇帝越说越快,语气越来越严厉,林福的头撞在那块地面,染出了一大片血渍。
“既然你也知道朕待你不薄,那为何要背叛朕?”
林福听到这里,停止了磕头,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栾天策,任由殷红的鲜血滑下惨白的脸庞,终于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