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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很知趣地?没去问到底有哪些刑罚,她才刚生完,产房的血腥味都还没散尽呢,可不想听这些打打杀杀的。
何?况,福晋即便有所冤枉,也不算对她十分不公——回回都是身边人自作主?张,哪有这样巧合的事,听起来就像白手套。若福晋真能哄得?身边人为她死心?塌地?做恶事,那她不像活人,更像个妖怪。
云莺安闲逗弄襁褓里玉雪可爱的两个婴儿,格格唤作爱兰珠,当真生得?如珠似玉,一双眼珠子还带点?微微湛蓝,跟窑里刚烧出的琉璃器皿似的,美丽极了!
至于阿哥……云莺原以为四爷引经?据典会想出什么深奥富于内涵的名?字,结果却不过是个简简单单的易字,愿他一生轻便安易,行罢,且弘易也暗合“士不可以不弘毅”,算是勉励之语。
不过云莺仍难免幻听成弘历,这就十分微妙了。
四爷逗弄着刚出世的婴孩,看?她痴痴发怔,忍不住上手拧了两把,“呆想什么?”
云莺微恼,老是当乳母的面揩油,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她还如何?在下人面前?树立权威?
她轻哼道?:“能想什么,不过盼着给新来的姐姐妹妹腾地?方罢了。”
为了表彰四爷这回差事办得?好,康熙早就放话要大?肆嘉奖,对成年的儿子还能怎么鼓励?不是赏金银就是赏女人,或者两样都有。
正好月子期间?不能侍寝,可不就得?寻几个伺候人么。
四爷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愈发得?趣,“刚倒完一缸老陈醋,这新醋又?酿起来了,你就没个消停时候?”
显然指的是年初选秀之事,虽然最终四爷并未采纳德妃意见,可云莺当时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占有欲太强了吧?倒也不算坏事。
四爷微微自得?。
云莺自然体会不到四爷的含蓄心?理,她自觉不该这样患得?患失的,可一想到若干年后小年糕她们进府,心?里便有点?不舒服,不但她得?给她们腾位置,兴许连她的孩子也得?被迫屈居人下。
一个人拥有的越多,便越害怕失去,云莺如今算体会到了。
四爷爱怜地?捧着她的脸——可惜孕期发福,这会子仍下颌仍饱满得?满月一般,半点?看?不出楚楚动人之态,倒像一团柔软的脂膏。
但在四爷看?来照旧极美,“放心?,爷定不负你。”
云莺低低道?:“真的?”
怕四爷是在骗她。可一个男人若连骗你都不肯,那才难过呢。
四爷不语,只轻轻吻上她带泪的双唇。
云莺信了,至少在这一刻她是满足的,这样宁谧而美好……直至四爷隔着衣裳促狭地?按了按她胸脯,“让厨房炖了几天鲫鱼汤了,怎么还不见反应?我都快等不及了。”
云莺照地?上啐了口,脸红得?像黄昏时的晚霞,“没出息!跟你儿子抢吃的?”
不怕人笑掉大?牙。
四爷索性耍起无赖,“浑说什么,爷不过怕你涨得?难受,变着法儿帮你纾解罢了。”
室内一片欢声笑语,挽星和顾嬷嬷早知趣地?带上两个孩子出去,本想快点?把弘曜阿哥从?正院接回来,如今瞧着,还是缓缓为好。
阿哥年岁大?了,眼里可见不得?脏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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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媪向来是福晋身边左膀右臂,如今少了她,正院顿时有些群龙无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