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七号这天我叫了一队耍戏法的班子去解忧楼前敲锣打鼓的吆喝,又将麻布裁成巴掌大小块,在上面做上记号,命伙计在城里各处分发。麻布片是优惠券,一片能抵十钱,十钱能买一杯酒,大家为了贪小便宜一定会进来把这个花掉的。另外添香馆也制作了一百片免费的茶水券,也是为了吸引顾客。
至此,城里大半部分的人都知道解忧楼明天要开张了,田升午间过来偷偷跟我说,齐国自在临淄定都以来,还没有哪家酒楼搞出的阵仗超过我们的。
下午是庆先生的课,课间大家都在讨论解忧楼,甚至刘交已经拿到了一张十钱优惠券。我看到他掏出那张券,瞠目,我上午派人发优惠券,刘交明明上午在和我一起上课,我问:“你怎么拿到这个的?”
刘交憨瑟笑道:“前些日子听阿培说了解忧楼,我很感兴趣就一直派人留意着,中午我派过去的那个人回来了,给我带来了这个。”
“明日我请客,大家一起前去看看如何?”田升喜滋滋的提议,大家都一口答应,正说着,庆先生突然道:“歇的差不多了,不用聊了,起来继续练剑!”
我们都纷纷闭嘴,收敛心神继续上课。
今天张良又没来庆先生课,午休时也没见他在屋子里,我心道他该不会又去赌坊下棋了吧。不过解忧楼开起来,他以后可以去那里下棋了。放学后,我特意让项伯回去,然后去了宿舍等张良,想邀他明日和大家一起出动,没曾想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回来。
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到白生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他好像要外出,看见我愣了一下:“小八你怎么还在这儿?没有回家吗?”
“我等张师兄,没见着他。”我又想起,平日见不到他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白生哦了一声,然后说:“子房今日回他府上了。”
我惊了,张良在齐国也买了宅子?都这么久了我完全是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每天都住在稷下学宫。心头像是堵了一下,有点不舒服了。
白生又问我:“你找张师兄有急事吗?要有急事我告诉你他府上怎么走。”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要了地址,看着天黑还早,我带着李徐去了张良府上,他家和我家完全两个方向。
张良的府邸是座老宅子,应该没有修缮,看着有些陈旧,甚至连匾额都没有。我让李徐在车上等着,自己下车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个满脸青春痘的小男孩,他问:“您找谁?”
“我找张良,我是赵怀瑾,他在稷下学宫的同门。”
“您等一下。”他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我顿时十分不是滋味。
我走回到马车边上,李徐没说话,我的心情现在很不好。
没一会儿,门再次打开,张良从里面走出来,他直接上了我的马车。我迷惑了:“你又要去我家?”
张良温和说:“你回家经过学宫,载我一程,我要回学宫。”
闷声交代了李徐一声,马车动起来,我想此时我的脸色应该很不好看。我一直看着窗外,沉默,许久,张良说:“这处宅子是我母亲非要置办的,里面住了二十个家仆,算上今日母亲又派来的两个,总共是二十二个人。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安顿那两个人,平日里我只以稷下学宫为居所,并不是存心隐瞒你。”
他说了一大串解释,心下的那点不快顿时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