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曾听项伯谈起过张良的家族,听说张家在韩国极其显贵,有家潼三百人,门客三百人。而他本就是个世家公子,他的家族又怎会让他一人来韩国。想想我那些师兄,除了白生、项伯和田升,其他人的事其实我都是知之甚少,虽然平日都在一起上课。
见我仍是不说话,张良又解释:“我进到学宫之后,就将家仆全部遣返回韩国,谁知母亲亲自来了临淄,为我安排了一应事宜,我无法拒绝母亲的好意,只好用这栋宅子来安置母亲派来的家仆。”
“你去我家多少次了,要不是白生师兄,我连你住哪都不知道,”我愤愤不平。张良作揖道歉:“是我不好,在这里给你赔不是,看在我不是存心隐瞒的份上,还请姮儿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其实他也没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不一定自己的每件事情都要说给朋友听,就像我开解忧楼也没有告诉他一样。
想明白,心头的那一丢丢不快也没有了,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是真的生气。”
其实是真的生气,我心里说。张良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母亲总也不放心我,这些年在齐国,她断断续续送了十八个人过来。”
甚少见到张良有这样小烦恼的时候,我说:“你母亲一定很爱你,因为爱你才放心不下你。不管孩子变成什么样,在母亲眼里他都只是个小孩儿。”
“是,”张良语气怅然:“父母在,不远游,这些年不能在父母跟前侍奉,本就是我不孝。”
“但是比起只在家围着父母打转的孩子,你父亲一定更喜欢现在的你。”
“父亲和祖父一样,希望我日后能扛起家族的使命,我在外游学,亦是祖父的意思。”张良说:“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找我?”
“明日解忧楼开张,田升说他请大家吃饭,我来叫你来着。”
张良笑了,摸摸我的头:“多谢姮儿记挂了,我很开心。”
与张良约定好第二天去解忧楼吃饭的事情,我吩咐李徐往东市那边去,见李徐默默无言的赶车,我心道得赶紧找个专职车夫,李徐怎么说也是个官儿,不能给我又当保镖又当司机。
这次出门没有戴斗笠,只是将马车停在东市入口,李徐将夏福带过来,我们在车上开了一个小会,嘱咐了夏福几句之后,我们趁着天没黑回家了。
第二天一清早,项伯和我早早的就起床洗漱,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在家门口等田升的马车。
“妹妹,解忧楼真的能回本吗?”项伯坐在门口台阶上,心事重重:“我的钱是早就花完了,我昨日偷看了你的小金库,你也所剩无几。家里已经送了好几次钱过来,我是不敢再开口了,我们俩会不会饿死在齐国啊?”
我白了他一眼,他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他的钱是全用来买了各种兵器和马匹,现在我的马厩里已经有了八匹马,那些马就是普通马,可项伯每回都被卖家忽悠出好几金,回来时洋洋得意说自己得了绝世好马。
“他们来了。”远远就看见了一辆豪华的三架马车,田升从窗子里伸出头来叫我的名字,这不是他平日出行的那驾车。
到了近前,我说:“你这马车够气派,三匹马拉的车就是不一样。”
田升笑嘻嘻的说:“今天人多,我特意把我母亲的马车借了出来。”
马车帘子一掀开,白生张良他们都在里面坐着,我和项伯也不客气的钻上去,话说这豪华马车就是软,走起来也不颠簸,可以考虑一下也弄这么一辆马车,项伯的马就不错,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