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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又传来宋钰的扬声而询:“敢问在场各位武林前辈和高手,谁人剑术能在秒瞬之间使同一招将四人一起诛杀?”鸦雀无声,谁都不敢接这个口,最终还是凌庄主发话:“此言确实有理。昨夜尸检之后其实老夫也心头疑问,得蒙武林推崇,老夫自问剑术尚可,但也无法快到一秒。据老夫所知,天下间剑术最快者唯有宋贤侄的父亲——天下第一剑客宋逸,但可惜。。。。。。唉!”他重重一叹,神色十分惋惜。
宋钰面无异色回:“庄主无需挂怀,家父已过世十年,走时并无痛苦,还算安逸。”
“啊!”我禁不住惊呼,引来在场所有人侧目,但我也无心去管,跑上前一把抓住宋钰的衣袖急问:“你爹死了?”全场一片寂静,眼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看着我,转而缓缓下移,落在了我抓着他袖子的手上,愣了两秒,我才后知后觉地缩回了手,并将之藏在背后,可是异常的火热。
他微微叹气,皱了眉,烟波清澈,却是淡淡开口:“是的。”
“这样啊,有点可惜了。”我讷讷自语,以为对方听不见,却不想他抬眼问:“可惜什么?”呃。。。我没法当着众人面说可惜没见到这个曾经爱慕娘的美男子吧,只能冲着他干笑。
旁边一声冷嗤传入耳膜:“傻气!”这嗓音听得分明,正是那江浔。用力朝他瞪过去一眼,得来他凉讽一笑。
9。金玉良言
作为名剑山庄主人,凌庄主自然当在关键时候出面主持大局,是故他朗声而道:“昨夜我山庄被凶徒来犯,杀我庄内四名高手,夺我宋贤侄的流觞剑,此前差点误将金姑娘当成凶犯,得亏宋贤侄观察入微。只不过,敢问金姑娘深夜暗藏形迹来我山庄是为何?”
前面听着似在肃清我的嫌疑,可哪知语锋一转就将矛头再度指向了我,总不能答是为了来“瞻仰”那流觞剑,看着合心再顺手牵羊吧。踌躇之后一本正经答:“得闻天下武林唯名剑山庄为首,五年一次武林大会也即将召开,无悔贸然而来是想一仰各位武林侠士的风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娘教我的金玉良言。
果然见那凌庄主面色和缓,再开口时已是缓了语气道:“金小姐初入江湖可能有所不知,来我庄参加武林大会可先上拜帖,报上令尊大名即可入住我庄成为宾客。也就断不会出现昨晚的误会了。”我连声称是,态度还算恭敬。
凌庄主也就不再将焦点放在我身上,转首去问宋钰:“宋贤侄可有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宋钰颔首:“要入内室仔细察看方能确定。”
于是一干众人簇拥着他们二人往藏室内而去,我则无人再留意。按理此时即使我悄然而离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可是这事差点将我拖下水,还把娘的名声给坏了,总得让我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凶手吧。眸光一转,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想也没想跟了上去。
“诶,刚才那宋钰让你走两次步子是什么意思啊?”
江浔横我一眼,口吐恶言:“看来猪是笨死的。”我猝不及防给他脚踝处踹了一脚,此举已经想过多遍,所以做来得心应脚。他的面色霎那一僵,以为他定要反击,在这之前先往旁跳开安全距离,哪想他看也没看我就掠身而过,却在下一秒飘来一句低语:“流觞根本就不是放于桌案上的。”
“。。。。。。”
等在藏室内的人群背后探头探脑看了半响,才不得不承认我摆了个乌龙。之前只站在门外,看到正中有张桌案,上面摆了一副剑架,就想当然以为那赫赫有名的流觞剑是放在上面的。此时才知,那处原本是有剑,但却是把普通的,真正的流觞剑而是藏于左侧墙角的暗门之内,需要启动机关才能开启。
室内地面不曾有见血迹,包括那藏剑处的暗门位置。但说要有什么鞋印已然不可能,因为这许多人早已把现场都破坏了。听着他们在议论纷纷:左边有人在说这凶手定然是先入室偷走了剑再出门杀人,右边又有人说那李长老就守在门处,不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而入室盗剑。我兴致勃勃地也加入讨论行列:“那有无可能将人先调虎离山,然后偷入室内把剑拿了,出门正逢守卫回来将其杀之呢?”
那人颔首沉应:“这也未尝不可能。但李长老岂是容易糊弄之辈?”
我点头附和:“也是也是。”突的耳旁气息浮近,低冷的语声抵入:“那本是你的计谋吧,不想被人捷足先登了一步。”我面色不善地横去一眼,一本正经道:“没人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顿时江浔神色一僵,撇开脸时疑似有红晕,我暗暗嗤笑,这脸皮竟比我还嫩。
10。三道关卡
这方暗波浮动,那方凌庄主与宋钰已然得出结论,沉令众人再回院落宣布答案。此次不再由宋钰执言,他安静地坐在了位置上双眸微垂,一副仔细聆听状。凌庄主走至中间空地,声音很沉重:“方才经由老夫和宋贤侄查探,已然断定,”他特为沉顿了两秒,使了内力扬声,音量足以让在场各个角落的武林人士都能听见:“凶手乃庄中之人!”
话落时,场上一片死沉的静寂。
我在吃惊之余左看看右瞧瞧,看到各人面部表情都大同小异。全是一副惊愕不敢置信状,唯独离我一米之远处的江浔只挑了挑眉,那神情好似在意料之中。他一转眸就抓住我偷窥的视线,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移转目光。
此时已有人在私下交头接耳,只听一个垂老的声音出声询问:“凌庄主何以见得?”
凌庄主肃穆了神色,“以老李的武功,只有一种可能能够一招将其毙命,就是他没有防备。从门口到藏剑处共有三道关卡,第一道就是老李,第二道是门上的乌金锁,第三道则是暗门的机关。已然确定使得他们几人致命的剑正是流觞,而室内又无任何打斗痕迹,所以凶手定然是当着老李的面,打开了锁,走进去又启动了机关取剑的,随后提剑到门前乘着老李毫无防备一剑穿喉。”
那老者又问:“那依庄主而言,能过这三道关卡的人可能是谁?”
此问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藏室并无偏窗,除了这道正门就没有别的途径可入内。既然四人致命穿喉之剑确定是被流觞剑所刺,那凶手务必是提了剑出来行凶,这期间无论是李长老还是三名护卫都应该会阻止,何以室内室外都无打斗痕迹,四人却横尸藏室门前?
本以为凌庄主也是难言这论断,却不曾想他苦笑了下道:“能过这三道关卡的,唯有我凌某人。”顿时场上炸开了锅,好多人纷纷表示怎么可能,更有直言者站出来称绝无可能,因为当时凌庄主正与一帮武林人士在前厅商谈武林大会事宜,根本不可能有分身乏术来后院行凶。再说了,名剑山庄就是凌庄主的,流觞剑也由宋钰赠于了山庄,庄主又何必再杀人越货监守自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