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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群武林义士慷慨激昂外加激动到青筋梗出状,我不由暗暗摇头。就是我这脑袋瓜不太灵光的人,也能看出凌庄主此言非表面意思啊,否则谁杀了人还自己站出来说自己是凶手呢。娘常说武夫多为莽夫,果然是有道理的。
“庄主断然不是真凶。”浅浅沉定的语声从沉默好一会的宋钰口中吐出,他仍安坐在椅却已然抬首,眉眼流转了星光,自有一种沉定使场上的喧闹在顷刻间安静下来。浅淡的笑挂在嘴角:“李长老临死都是双眼凸瞪并没闭上,可见他绝然没想过这人会杀他。庄主确实是符合能过三道卡的人选,但在场诸位前辈义士都是人证,是故就只有一种可能。”
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等了片刻也不见继续,我不由着急起。暗恼这人真是的,说话讲一半留一半,不是吊人胃口吗?
11。慕容世家(1)
有人估计与我一般心情,提气而询:“是什么可能?”我微喜地朝江浔飘了一眼,同道中人啊。咦,他何时站到了我身旁来着了?
宋钰朝这看了一眼后,口齿清晰:“有人易容成了庄主。”
全场再度哗然,所有人都呈露惊异之色。唯有我觉兴奋之极,早闻江湖有那易容之术,几乎可以假乱真,不曾想初入江湖,接二连三让我给碰着这些趣事,深觉留下来是明智之举。
极有默契的,凌庄主此时接了腔:“没错,只有易容成了我,才能瞒过老李的眼睛。而其中还有两个难解的关键,一是乌金锁的钥匙,二是流觞的真正藏处以及暗门的机关。”哗啦一声,凌庄主从袖拢里抖出一串钥匙,捻了其中一把沉声道:“钥匙一直都在凌某人这,不曾遗失;流觞的藏处只有我和宋贤侄知道,暗门的机关就凌某一人知道要怎么启动。是故凌某想不通,这名凶手是如何用钥匙打开乌金锁,再启动机关取走流觞剑的。”
听觉这是涉猎到我“专业素养”了,有些心头痒痒的忍不住开口道:“钥匙可以乘庄主不备时观其形状复制一把,或者用别的巧妙方式打开那锁;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藏得再好,只要东西在那,总有破解之道。”
成功地将全场的焦点再度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等我意会出那些眼神中的怀疑时,心中暗道不好,好不容易肃清了自己的清白,这岂不是又要引火上身吗?可是我只是直抒己见呀。
“说得好!”耳旁清醇嗓音朗声喊,不是别人,正是那就在我身侧的江浔。他并不看我,只是目沉扫射四方,“既然初步断定凶手是掩人耳目的易容成庄主样子,骗过李长老的眼睛,那他此行必然已是做足了充分准备,掌握了全部讯息,断然不可能会因为一道乌金锁,一个暗门的机关而就此止步。甚至可以肯定,为了达到他杀人灭口的目的,定然以庄主的身份下令李长老与三名护卫等在门边,以便他在取了流觞剑出来后行凶。”
我连忙点头赞同:“对对,我就是这意思。”
“江少侠言之有理。”宋钰淡若清风地开口,“只是有一事难解,假如此凶手意在我宋家的流觞剑,他既然冒充庄主取得了剑只需编纂个理由就能带剑离开,何故还要杀人灭口?”
咦?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啊,就像我,冲着那流觞剑来的,想得也都是调虎离山之计,何曾动过杀人的念头?凶手都已经把剑得手了,按理不该再杀人,难道其中还有隐情,或者此人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剑?
脑中跟着思路滴溜溜地转,不妨有人突然惊叫,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惊叫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向庄主提问的老者,我从人缝中看他面露惊恐之色,众人纷纷询问发生了何事。
只见他颤着声问:“大家可还记得五年前的那桩武林奇案?”
我留意到在场部分人都徒然色变,尤其是那凌庄主,他几乎是失声而问:“余老先生可是指那。。。。。。慕容世家满门被灭一案?”
12。慕容世家(2)
慕容世家?我的眼睛倏的一亮,这可也是武林响当当的世家啊。要知道我在青灵山上无聊到只能每天缠着娘讲一些江湖事,所以只要被娘提及的,听来件件觉得新鲜又有趣。但是。。。。。。我忍不住皱眉,刚才凌庄主说那慕容世家五年前满门被灭?这也太惨了吧。
那被庄主称为余老先生的老者等情绪稍有平复后,面色沉重地道:“老夫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始终没把这件事与五年前那悬案给联系起来。相信当时在荆州的武林义士们都还记得,那慕容山庄也是在失窃了一物,并死了几名守卫的半个月后,一夜之间满门被灭。据闻他们的死因都是一剑穿喉。”
凌庄主身体颤了颤,气氛顿时变得死沉死沉的。
不说别人,连我都在考虑会不会这次盗剑杀人,其实是像五年前那样对慕容世家下得一个诛杀令?那这名剑山庄。。。。。。惨了!
就是在这一片沉滞中,宋钰细流浅缓的声音钻入每个人的耳朵:“名剑山庄乃我荆州武林之泰斗,但逢临难,誓要捍卫山庄,与山庄共存亡。”
不知为什么,明明他的语调并不慷慨激昂,可就是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使人听得热血沸腾。只静默了一瞬,立即就有人高声呼应:“对,我们要誓死捍卫名剑山庄,绝不让五年前的惨案再度发生。”可谓一呼百应,众侠士全都纷纷高声呐喊。
凌庄主的神色很是激动,他抬起手吼了一句:“听凌某一言。”等到场上静下来后,他说:“感谢各位武林义士对凌某对我山庄的厚爱,但大难当前,性命攸关,各位可三思而后行。”他话声刚落,那余老就出声了:“凌庄主严重了,这关乎的是我整个荆州武林,老夫绝不能让慕容世家的悲剧再度重演。今日若有人为一己之命而胆小怕事离开的,就是不卖我余天平的面子。”
天山孤客余天平?呀呀呀,这又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啊。
一番闹腾后,自然不可能有人在此当头要提出离开,否则定被武林唾弃。但疑案难破,即便是彻夜不眠,凶手也不可能就此跑到面前来。所以凌庄主安排着后继事宜,其余人该散的散去,该留的留,好像没我什么事了。反倒是那江浔,还被凌庄主亲自邀请了留于府上。
我颜面受损之余踌躇着是否该隐退了,突见宋钰朝这处走来,不由心头一震,是来邀请我留下的吗?满目期待地等着对方开口,哪知他到了近处后目光掠过我,清淡而言:“江少侠,庄主一时走不开身,托我领你去厢房歇息。”
“有劳宋兄了。”伴随着低音,人影从旁掠过,带动空气回流。似乎都没瞧见我一般,恼羞成怒,背转身就欲飞身而起,还只起了个势,就听到宋钰在后道:“倒是把无悔姑娘忘了,这就让人领你去女眷部。”
我回身觑了那方一眼,见江浔一脸嘲讽,宋钰虽面色平和,但那眼神瞧着怪不顺眼的,哼,你们都不把我放眼里,我还懒得奉承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