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许老板何意,但能让老百姓们开眼界总是好的。”侍茶笑起来,“以前我没见识过什么叫做:川戏变脸,只当小孩子们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戴面具好笑,扮作提灯神女、扮作威武天王,进入天宫去神游一番,还在大人面前讲的绘声绘色,如真去过一般。”
我也觉得有趣,笑道:“伴着神女、伴着天王,岂不是令小孩子们不敢在玉帝和王母娘娘面前造次?怎么他们还能挥想象来讲出‘天宫历险’之事?”
“公子,这你就听岔了。”侍茶被我逗得笑意更浓,“不是‘伴着’神女和天王,而是‘扮作’那些神仙。”
“哦……原是如此……”
我这才理解过来,不由得饮茶而笑。
笑着笑着,我就笑出了一个“答案”来。
原来,是我误会兰儿和长卿了。
那日在客栈之内,长卿对兰儿说的应该是:扮作你的夫君一起回老家,而不是‘伴着’你的夫君。
也怪我自己大意,一下子就被店小二听岔了的话给气糊涂了,错怪了卿兰两人。
只是这份追悔莫及的心情,也只能等卿兰两人回来,再当面致歉了。
但求他俩宽容,不怪当时那个——
不分青红皂白就偏听偏信的羽吧!
侍茶姑娘问我:“公子觉得门口的水仙花如何处置好?”
我奇道:“不是侍茶你带来的?”
她噗嗤一声笑了,解释道:“是钱起钱公子拿来的。只是如今花已经开过开谢,可要将它端走?”
——原来,又是一桩乌龙事件。
——兰儿定是以为,这水仙花是侍茶姑娘费了心思去栽的,只为了用来取悦于我。
怪不得兰儿生气。
怪不得兰儿连我递上去的挡雪伞都不肯要,就气呼呼地走了。
“我听说土栽的水仙花是可以养球复花的,不如等它的叶子也全部都枯萎了之后,再一并剪去、埋藏种球,明年再种如何?”
“侍茶听公子的。”
我背了钱起写的、关于花的应景诗作给侍茶姑娘听:
艳静如笼月,
香寒未逐风。
桃花徒照地,
终被笑妖红。
然后问她:“你觉得钱起怎么样?”
侍茶姑娘莞尔一笑,应道:“侍茶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竟陵。李家。
李季兰对着父亲的牌位凝视良久,走出白堂之后,又来到了这十多年间都未曾变过的蔷薇园中,回忆起旧时的种种。
直到刘长卿过来,她才坐到了藤蔓下方的秋千上,渐渐平复心情。
她道:“原本我以为,应对亲戚之事会搞的自己筋疲力尽,却没想到已经在长卿你的帮助下度过难关;我还以为,自己会对着父亲的牌位的牌位大哭,不料却没有掉一滴眼泪。你说,人生当中的许多事,是不是实际到来的总跟自己臆想的不同?”
刘长卿站在她对面,道:“我是在想:人活一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