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择善对她的经历感到难过,但他无法推翻这项结论。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笑意:“在你们眼里,五个耳光仅仅只是五个没有构成法律上所定义的伤害的耳光而已,但没有人明白,对于我来说,那意味着什么。”
“好多人都说,只动了一次手,但是,为什么要强调‘只’,动一次手和动一百次手,真的有区别吗。他只动了一次手,没有将我打死,所以他不需要为此受到惩罚?伤害必须要突破阈值,才算伤害?”
宋择善向她解释:“师姐,你受过最专业的学术训练,法律规则无法因为个人的极端痛苦而有所改变,这是我们都认同的。如果对一个人额外宽容,那便是对规则下的所有人的不负责任。”
赵月悦突然笑起来,脸扭曲得变了形:“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是这些规则的拥护者,但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曾经那样崇拜、那样狂热、那样热爱。”
宋择善错愕地抬起眼,却看见赵月悦已经变成一副平静如死水的模样。
她的声音充满恨意:“我恨我人生的真实经历让我亲手推翻了我曾经视为精神支柱的研究结论。”
她说:“ng,当个体的痛苦被牺牲、被掩盖,那些宏大的为了整体而存在的规则,让我觉得……无比厌恶!”
宋择善的心某一个地方被重重地击中了一下。
“厌恶”,这个词在几天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对他讲过。
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曳,赵月悦的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片锋利的刀片。
她猛地一挥手,那刀片反射出寒光,迅扑向宋择善,直逼他的喉咙。
宋择善反应不及,一时间竟没有躲闪。
“砰!”子弹以惊人的度穿过空气,瞬间击中了赵月悦的身体。
她惨叫一声,身体剧烈颤抖,手中的刀片也掉落在地。
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胸口喷涌而出,如同盛开的红花,溅射开来。
飞溅的血珠溅落在宋择善的衣服和脸上。
他看见,赵月悦直直地倒下,带着解脱的笑容。
血液在地上蔓延开来,形成一片刺眼的红色。
有许多人涌进来,宋择善的保镖将他牢牢护在身后,他们急切地检查他是否有受伤,还有人在给宋择善道歉:“抱歉宋教授,我们的安全措施没有到位……”
宋择善的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他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艰难地看向地上的人,瞳孔中倒映着赵月悦安静的面容,温热的血液还在流淌。
血液的腥气充斥着狭小的室内,他突然干呕起来,双腿猛地一曲,重重地跌落,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感到异常痛苦。
“宋教授……宋教授……”
“二少爷……阿善少爷……”
越来越多的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他只是无力地伏在地面。
个体的巨大痛苦以一种极端的、残酷的方式在宋择善的面前骤然展现。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挽回。直到眼眶开始泛红,但泪水却迟迟没有落下,他想要呼喊,竟然不出声音。
宋择善被送到医院,尽管他已经面色无异,仍被全身检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