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嬷嬷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看二姑娘的样子,这些日子恐怕没少被汝宁侯府的人搓磨。”
林嬷嬷都这样说了,恐怕凤鸣舞如今的样子真的有些不好。
不过,凤止歌却是半点也没为凤鸣舞担心,她是知道凤鸣舞做了些什么的,就凭凤鸣舞下的那毒手,让她吃如今这点子苦头可算是便宜了她。
只不过,汝宁侯夫人就这样带着凤鸣舞找上门来,莫不是便认定了威远侯府就一定理亏?
面上表情仍是淡淡的,但凤止歌这时候的心情着实有些不悦。
这时离凤鸣祥成亲才只过了三天,侯府四处挂着的那喜庆的红绸都未来得及撤下,汝宁侯夫人便就这样找上门来,还一来就闹到了慕轻晚那里,恐怕慕轻晚现在也被吓了个够呛吧。
凤止歌站起身,“走吧,我们去看看汝宁侯夫人要如何找咱们要个说法。”
闻言,凤止歌房里的大小丫鬟,包括李嬷嬷与林嬷嬷,都齐声应是,然后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后往荣禧堂而去。
凤止歌平时其实并不喜欢摆排场,虽然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不少,但最多也就是半夏与扶风两个大丫鬟贴身侍候着,再有李嬷嬷时常在她房里候着。
这次之所以领着这么一大堆丫鬟婆子去荣禧堂,也不无给汝宁侯夫人一个下马威的意思。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荣禧堂。
这时的荣禧堂里,还颇有一股子剑拔弩张的气氛。
待客的花厅里,慕轻晚坐了主位,汝宁侯夫人领着凤鸣舞坐在下首,两人身后还站了为数不少的来自于汝宁侯府的丫鬟婆子。
显然,汝宁侯夫人也同样存了带人示威的心思。
“无论如何,这件事威远侯府必须给我们汝宁侯府一个交代!”汝宁侯夫人斩钉截铁地道。
慕轻晚只在上次两家商讨关于凤鸣舞与汝宁侯世子之事时见了汝宁侯夫人一面,那时汝宁侯夫人给她留下的印象是大气威严的贵妇人,如今再见,汝宁侯夫人身上却是少了几分大气,多了几分憔悴与盛气凌人。
至于汝宁侯夫人所说的必须给个交代……
事实上,一直到现在,慕轻晚都还没弄清楚汝宁侯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汝宁侯夫人想要个什么样的交代。
不过,只看汝宁侯夫人带上凤鸣舞,便大致可以猜出,只怕又是凤鸣舞闹出来的妖蛾子。
对于凤鸣舞,慕轻晚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当初在侯府时,她便屡次三番的与凤止歌不对付,后来更是因为自己的心术不正而与汝宁侯世子有了首尾。
后来凤止歌明明给了她更好的选择,她却一意孤行的执意要去汝宁侯府为妾。
早在那时看清楚凤鸣舞眼中的仇恨时,慕轻晚便再没对凤鸣舞心软过了。
当初去汝宁侯府为妾本就是凤鸣舞自己的选择,如今既然得了苦果,自然便该她自己好好尝着才是。
不过,哪怕慕轻晚再不同情凤鸣舞,看着这时凤鸣舞的样子,心中也仍有些不忍。
凤鸣祥成亲的前一天,凤鸣舞还曾找上门扬言要找凤鸣祥,只是被凤止歌叫人丢回了汝宁侯府。
那时的凤鸣舞还仍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只不过三四天,却是来了个大变样。
较之那天,如今出现在慕轻晚眼前的凤鸣舞不仅人瘦了一大圈,而且一张脸更是肿得如发酵的面团般,上面还掺杂着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的青紫之色。
不仅是脸上,顺着她的领口往下看去,也隐隐能看到伤痕。
最让慕轻晚觉得气愤的,却是凤鸣舞的右手与右腿,这时明显有些扭曲,联想到她进门时那怪异的姿势,显然不会是不小心摔出来的。
慕轻晚从来都是个温婉且不擅与人争执的人,但这时看了凤鸣舞身上的惨状,却也忍不住怒从心头起。
早在凤鸣舞选择要去汝宁侯府为妾时,凤鸣祥便已经说过再没有这个妹妹,但哪怕是这样,凤鸣舞到底是从威远侯府走出去的,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汝宁侯府让她伤成这样出现在威远侯府,到底是做得太过分了,更像是在打威远侯府的脸。
面上一沉,慕轻晚看向正扬着下巴等着慕轻晚给她交代的汝宁侯夫人,冷声道:“我不知道汝宁侯夫人所谓的交代是什么,但现在看来,你们汝宁侯府恐怕应当先给威远侯府一个交代才是,好好的一个姑娘,去了汝宁侯府就变成了这样,夫人不觉做得太过分了吗?”
汝宁侯夫人闻言扬着的下巴更往上抬了几分,她厌恶地看了一副惨状的凤鸣舞一眼,扬声道:“本夫人还只嫌不够解气,若不是想着怎么也得还威远侯府一个活人,换了另外任何一个妾室,直接打死她都不够!”
“你!”
慕轻晚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当即便气得浑身轻颤。
自从凤止歌从沉睡中醒来,印象之中,慕轻晚便再未受过这样的气,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去与汝宁侯夫人分说了。
就在慕轻晚不知如何是好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