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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等待数秒,男人的敲门声一下紧过一下,何零露却始终没有过来开门,他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多心,连忙拨出语音电话。
何零露明显是被吓到了,一向柔柔细细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心理压力大到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顾炎一面快走,一面稳住她情绪:“别怕,我就在楼下!”
就像无数黑夜之后终于有晨曦微露,何零露顿时放松下来,一边高兴,一边却更想哭了:“外面有人不停敲门-。”
“我知道。”
“我不认识他。”
“嗯,好。”
“还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何零露抿了抿唇,犹豫半秒:“上次我在这边巷子遇见之前被你抓过的那个人,就我扭到脚的那天,我因为怕你担心就一直没跟你说……我不确定门口的人是不是就是他,那个人怎么说呢……真的有点不三不四的。”
门外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
何零露一惊,刚准备拉开窗帘再看一眼,房门忽然被再次敲响。门外的人小心翼翼,因而连同敲门的声音也变得柔软。
何零露咬着嘴唇,将手小心按上门把手。
很荒谬,是错觉,可何零露仍旧坚信能从这金属上感知到温度——顾炎的温度——似的,尽管门内的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就是知道此刻他就在屋外。
顾炎声音果然响起来:“开门,零露,是我。”
何零露微微仰头长吁了口气,所有的慌张惊恐都落了下来。她猛地往下一按把把门打开,直直地与门外顾炎对视两秒。
而后,如枚飞快的小炮弹似的猛扑进顾炎怀里。
事出突然,顾炎完全没料到这一下,她力气又大,当即被撞得向后退了半步,踉跄里差点踩到刚刚被他撂倒在地的人。
双手则惯性往前一收,虚虚笼在何零露两侧。
像是丢了多年的珍宝,失而复得,顾炎恍惚间真正明白了战战兢兢四字的含义——有碧玉在怀,他反倒不敢用力去反拥了。
两个人就这么别别扭扭抱了一会儿,何零露揉着迷蒙泪眼将顾炎松开。
她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老毛病再次发作,瘪着嘴向顾炎不满地叭叭:“都是你晚上不送我回来。”
天地良心,不管顾炎下午送不送她回来,注定改变不了夜里十点要发生的事。
但顾炎还能怎么办?她根本把他吃得死死的。一向没理都要占三分的男人此刻低声下气:“……今天是有点过分。”
何零露先是哼了声,又看着地上的人“哎哟”起来:“不是那个人哎!”
深夜,三个人坐进了贾庄派出所。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个误会,过来敲门的既不是那个玫瑰金手铐,也不是其他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就是个没穿工作背心的外卖骑手跑错了送餐地点。
而这个骑手又那么巧是个聋哑人,平日只能使用手机短信与点餐人交流。夜里到达何零露门外后,见她灯开着,就一个劲敲门了。
顾炎跟何零露都觉得过意不去,特别是顾炎,身为警察第一时间不是弄清来龙去脉,而是直接上去把人撂倒,无论怎么说都是很过分的行为。
唯一庆幸的是他下手不重,只是借力把人放倒,骑手除了摔倒时扭了下手腕,身上其他地方都没受伤。
顾炎还是觉得不放心,开车带人去急诊找医生全方面检查了下,确认一点事儿没有,这才马不停蹄地送人回了家,中途还在路上买了点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