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的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他的羞赧作祟,还是因为呼吸不畅给憋的。
吻得久了,就揪住颜方毓领口的衣料小声“嗯嗯”撒娇。
于是颜方毓轻轻松开桎梏,怀里人不用再仰着脑袋,却像是陡然失去了支撑,脑袋骨碌骨碌地滚进了颜方毓的颈窝。
“唔…老、老婆……”
“老婆老婆……嘿嘿嘿……”
容秋痴迷地抱住颜方毓的颈项,嗅他衣领缝隙间忽然浓郁铺面的香气,又通红着脸颊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继续哼哼着撒娇:“嘻…抱抱——”
颜方毓陡然抬手扣住他的后颈,强硬地止住了小兔子毛毛躁躁的翻腾。
容秋一惊:“唔!”
对方的手掌像是烧红的烙铁,掌心落在容秋烧热的肌肤上,竟还能将后者烫得一个激灵,连已然稀里糊涂的脑袋都乍然清明。
于这片刻的清醒间隙,容秋听见颜方毓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了起来,掩在太阳穴汩汩的血流声后,模模糊糊听不太真切。
“想要我抱吗……?”
那人朦胧的声音仿佛从天上来。
容秋:“唔……”
认知浅显的小兔子并不明白此“抱”与彼“抱”的区别。
只以为老婆又像往常那样,总是喜欢一遍遍问他已经回答过的问题。
“要、要抱抱——”
容秋被对方的手掌扣着,顺势在他颈根处埋得更紧。
后者本来规整交叠在喉口的衣领被他蹭得微微松散。
没了衣料的阻隔,两人颈侧的肌肤直接熨贴在一起,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更烫一些。
突然间,容秋觉得颜方毓的气势变了。
那人一向是眉目含笑、令人如沐春风的,纵使是初遇时站在高高的法台之上,容秋也只觉得他平易近人。
可此时此刻,对方的身上却散发出山岳一般巍峨强横的气息,蓦然让容秋回想起,他其实是比自己修为高深出成千上万倍的当世强者,是令自己的朋友、乃至是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只因为对方一向是笑吟吟地对着自己,才让容秋从头到尾忽略了这点。
容秋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那是兽类对危险的本能警惕。
那股强横到简直令人喘不过气的气息汹涌而来,伴随着那股熟悉的、因为太过浓郁而不复清朗的香气一起,像深海之水一样紧紧压裹住他。
一片混乱中,容秋好像听见了海水沸腾的声音。
听见血液在身体里翻涌,听见喉咙不由自主的哼鸣……
忽然,容秋眼前一白。
从刚才就一直缭绕耳边的细细软软的尖啼声陡然消失,只剩血流在自己耳边狂奔的“咕咚咕咚”声,和一声隐隐约约的轻“咦”。
“……?”
颜方毓只觉得怀里一空,人差点扑进面前的软枕里。
他重新撑起手臂,却见刚刚还在他掌心里哼哼的小兔子陡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还是小兔子。
是的。
一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