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盯着祁寒红的眸子,暴雨瓢盆,黄沙延天,黑云压低,甚是压抑啊!然他只觉爽快!分不清是血还是雨,又或他面上是泪,猛挥长刀,断雨、撕风!
终于要结束了!
敌军主帅扬出狂笑来,恶狠狠看着他是如何死在自己脚底,这个所谓大晟王朝的将军!
没待大刀落在他脖颈,沉重一声巨响应地响起。
真的很累了。
暴雨打在他侧脸,丝丝冰凉,很是舒服。周遭甚是嘈杂,入眼,满地是汩汩流淌的血,快要漫进他鼻腔了,呛得有些酸痛,然不想动了。
敌军将领瞪大眼眸怔过片刻,入眼又是另一张狂暴、悍戾的面孔,面上道道血污皱痕,怒瞪的眸像要跳出,紧咬着牙却似张着血盆大口般朝他冲来。
手起刀落,斩得麻利、斩得痛快、斩得酣畅淋漓!
“主将已死!──”
“还不投降!──”
袁慎高举头颅,鲜血汩汩喷出,面目狰狞地使出全力高呼道。
蛮夷大惊,我军士气猛增,所有士兵迸出最后一滴气力,呐喊、咆哮不绝于耳,挥着长矛埋头杀去!
……
西戎投降,我军大胜。
·
不出数日便平定西戎战乱,众将士心头均闪着莫大的喜悦,此等战功,分到每人头上亦是不小的荣耀。
雨停,天空澄澈空明,滤过一层纯金色,落日浑圆,雁儿高飞。
听闻秦王在战场上受重伤昏死,然被阿兄捡回来,此刻看着也不像很虚弱之人啊?
袁冬月抬眸,众将领围坐一块,秦王微躬腰盘腿坐着,手指拨弄一小株白草打着旋,嘴里有说有笑,一同议论着夜里如何庆功,如何将缴获的宝物分下去。
看着笑容烂漫。
阿兄回来之时,秦王伤势瞧着属实严重。听阿兄称,最危急那刻,秦王竟突然倒地,敌军将领只猛怔,阿兄这才得以手起刀落拿下那人头颅。
很难不让人怀疑,秦王此番倒地乃是事先设计好的。
如此倒真是诡计多端的老狐狸啊!
袁冬月想着,在心头啧过一声,秦王真是高明。
……
今夜繁星满天,天空高而远,几处稍稀几处尤密,点点白光,璀璨华美。
深蓝静谧之下,一片火热喧闹,篝火再燃,密密白星与点点赤星遥相对望。
“开坛倒酒!──”
秦王含着笑意一声令下,众士兵均迫不及待呈上一碗热辣的醇酒。
他手持一碗白酒,眼神怔怔地望过众弟兄的面孔,两眼弯弯,嘴角带出一点笑,稍行礼后猛地饮尽。
“诸位几日都辛苦了!放心,各位该有的功劳一份不会少!”
“今日诸位尽兴,待休整二日便凯旋回京!”
祁寒呼声长扬道,底下哄笑雀跃声四起,士兵们面上皆是淳朴热情之情状,他遂又露齿作笑。
存储的干肉串饼等物还剩大半,今夜将士们只尽管喝酒吃食,若是全部装进肚里便是最好!
祁寒走下木台来,本是神情淡淡,然与众将领围坐篝火喝过几碗烈酒,人又迷糊些许去了。
“今日此仗,袁副参谋乃功!”
他半阖着眼,一面缓缓道一面与周遭将领对视过,“诸位以为呢?”
魏漳大笑:“自是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