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收拾好,小久见宁作还没醒,又呆坐了会儿,回神再看时间就已经是七点。
他平时六点多就会出门去鱼铺,菜市开门本来就早,为了买到质量最好的菜肉村民也都会赶早去,七点算晚了。
在鱼铺干活以来他一次都没有迟到过,因此也从未体验过迟到的后果。但他见过别人迟到,就在隔壁摊位。当时那老板虽然没有骂人,却说了句很恐怖的话,小久印象深刻。
老板说:“再有下次,我就找别人干了。”
那时候“解雇”这个词还没在他脑子里成形,于是这句话翻译过来,就相当于有人从他手里抢走了三十块钱,还要大咧咧跟他说:“你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可这三十块钱他是要的,而且非常想要。
实际上宁作并没有告诉小久他是在哪靠什么赚钱,但小久是在菜市看到的他,便自动默认对方和他一样。
想到他们两人都即将经历这种情况,小久有些紧张,他用手指抠了抠大腿,连连往卧室里瞄,可床上的人腹部均匀起伏,没有一点要起的迹象。
昨天那个对工作激情满满的宁作仿佛只是一天体验卡,转头就到期瘫死在了床上,他还没意识到沦为打工人的自己已经被迫失去了懒床的资格。
秒针每行走一刻度小久脸上的微表情都要变换一下,他细细数着,终于在秒针走了三百下的时候起身进了屋。
他犹豫片刻,先叫了声,然后推了推宁作,对方毫无反应。
他再牵起宁作的手又捏又揉,这次对方有所感觉,但也只不过是无意识地回握了一下,甚至在握完之后还抽回了手翻过身背对他。
小久努起嘴,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他倾身向前拽着宁作的胳膊往外拉,嘴上念念有词,说:“迟到……迟到了,要迟到了。”
身体被人拽得歪歪扭扭,宁作依旧不舍得花一点力气,他记忆混乱,迷糊道:“什么迟到……?”
小久拽不动他,眼睛都眯了起来:“唔,迟到,钱,没了。”
宁作只听到“迟到”,仍在说胡话:“……我早放假了,别烦我!”他猛地抽回手,小久没反应过来摔趴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脸也不知撞到了哪里。
他摆着手四处摸,想要找到平面撑起身子,手掌刚落下没一秒,他感到后衣领一紧,紧接着就被拎了起来。
小久睁大了眼睛,愣愣看向宁作,不明所以。
此时宁作已经坐了起来,刚才还在睡梦中的那双眼睛,现在睁得不比小久小,只是两者意味各不相同。
沉默良久,他像是忍无可忍一般,咬牙道:“我起来,你把手给我拿开!”
归于烦
“可是,拿开,我该摔了。”小久脸不红心不跳,迷茫地看着宁作,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双膝跪在床上,有了支点,拎起来耗不了多大力气。宁作提着衣领颠了颠,伸直手将人移远些,露出小久因为突然腾空而紧张收在胸前的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