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白三老爷还没明白如今局势。你既赞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也该想到,是否能够蒙蔽过去。”
他退了两步,慢条斯理道:
“今日,尚是我来问话。明日,便是黄雀卫大统领亲自来了。白三老爷该知道,皇上对庆王的事,宁枉勿纵。得不到真话,那就全都去死。”
他勾唇冷笑,转身离开,毫不迟疑。
“大人!大人!”
白迎徒劳的喊了几声,但还是死死咬着,不肯松口。
白崇见状,立刻将白知夏拽出去了。他以为陆晏问的那些话,是白知夏请他来帮忙时交托了心中怀疑。等出了地窖,陆晏还在院子里。白崇上前拱手,满身冷汗出透:
“多谢,多谢陆世子相助……”
他想求陆晏暂且别将此事声张,但踟蹰再三也不知如何开口,反倒是陆晏先开了口:
“你们想的很对,自行请罪,好过被人揭穿。但白三老爷为人,我想并不稳妥,便是说了实话,也存有翻供的可能。所以,我也有事相求。”
白崇愕然,愣怔道:
“您说。”
陆晏这时才回身,但低垂的眉眼并没去看白知夏:
“朝中有西泠细作。”
“啊?”
白崇大惊,才出的一身冷汗还没落下,这会儿又是一层。
“西泠最恨的就是晋王府。今日之事,我既已涉入,细作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等白三老爷招供后……”
“不妥!”
白知夏断然拒绝。
她绝不可能让白家再与晋王府有半分瓜葛。她冷冷逼视着陆晏,那些让她恐慌伤痛的记忆正在一层一层猛浪一般袭上她心头,让她陡然之间就苍白了脸色。她冷冷道:
“怀恩公府小门小户,与晋王府攀附不起。这朝中有人敬重晋王府,也有人痛恨晋王府。怀恩公府没那个本事,为晋王府做引子。”
陆晏深深的看着她,良久才道:
“好。都依你。”
白知夏转头便走,白崇要追,却又碍着陆晏。他们之间的对话让他仿佛听明白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陆晏只与白崇道:
“我明日再过来。白世子,去寻白姑娘吧。”
“失礼!”
白崇拱手,匆匆追出去。
白知夏脚步很快,快到觉着心砰砰跳着仿佛要从腔子跳出来一般。她死死捂住胸口,哪里弥漫的窒息钝痛,让她感知的更加清晰。
被禁锢的日子,绝望至极。陆晏对她的每一刻,在她刻意遗忘后,现下竟争先恐后的从她记忆深处涌出来,将她淹没,让她惊惧不已痛苦不堪,仿佛重新经历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