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或者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点。璟南十九年,庆王前后派遣四位管事入锦源州打理产业,购置铁矿……”
白知夏陡然之间只觉血往上涌,心如同被人紧紧攥着,一把提了上来。她浑身僵硬冰冷,陆晏在说什么?
她看着陆晏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听不见,她看见陆晏眼底的疯狂,透着血色一般,一颗眼泪忽然坠落……
他为什么疯狂?他为什么掉泪?
白知夏如坠地狱,身陷浮沙。火也好水也罢,将她淹没,让她窒息。她踉跄了一下,身边人立刻将她扶住,她惊恐回头,看大哥蹙着眉,但嘴唇开开合合,仍旧没有一点儿声音。
她的耳边,只有尖锐轰鸣。
白崇见白知夏惊恐愕然的睁大双眼,眼中满是泪水。他惊诧:
“盈盈?你怎么了?”
哪怕声音再微小,可陆晏还是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白知夏什么都明白了。
陆晏朝她笑了一下,那一下,极尽悲怆凄凉。
他冒着失去她的风险,如在刀刃上行走。
白知夏翻涌狂沸的心被她死死压下,她用力喘息,用力抹去眼泪,眼底冰凉一片。耳边轰鸣渐渐褪去,她听到陆晏再问:
“所以,那封信写了什么,给了谁,你最好说清楚。”
这封信只是一个开端。
皇上想知道的,是白家究竟与庆王有没有更深入的接触。但前世正因为弄不明白这件事,才让皇上宁枉勿纵。
“你,你到底是谁……”
白迎惊恐至极,他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事,如何被一个陌生人勘透的这样清楚?
“你应该知道,皇上始终没有放弃追查与庆王相关的任何人和事。”
“你,你是皇上……”
白迎忽眼珠子一转,痛哭流涕:
“大人!大人!当初我知道兄长做了此事,再三阻拦他也不听!这么多年我一直心中惴惴直到如今,果然还是瞒不过啊……”
白知夏气息翻涌,几步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白迎惊愕,正要咒骂,可忌惮陆晏,只道:
“你打我!这也是实情!皇上英明神武,谁也别想骗过他去!大人!我大哥只是与我透漏了这心思,至于那封信写了什么给了谁,我全不知啊……您只有去问我大哥才知这件事了!”
白知夏咬着牙:
“你以为,扣在我父亲头上,你就逃出生天了?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三叔,当初你在锦源州,没瞧见那些被连根拔起的世家么……”
“哈,一人做事一人当!咱们已经分家,怀恩公府是怀恩公府,我白家是我白家!你说的没错儿,我是亲眼瞧着那些世家被连根拔起,可我也知道,多大的罪名,多大的处罚……”
白迎咬着牙跟,阴险的盯着白知夏。
白知夏紧紧攥着手,拼命遏制想要打死白迎的心思。陆晏这时候直起身子,淡漠的看着白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