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茯苓的事,白知夏也说不清。
这种事,也只有当事二人自己才清楚。
豆蔻是个心里藏不住的事儿的,等这日晚上茯苓回来,安置了白知夏,就扯着茯苓说悄悄话。那大丫头的心思整个白家几乎人人皆知,虽都是下人,可范氏的贴身大丫头,显然是比白知夏的大丫头更体面些。
茯苓笑了笑,豆蔻急了:
“到底怎么说?你倒是给个话儿啊,姑娘特特把你安置过去,都这么久了……”
“大爷没那个心。”
茯苓笑容很淡,但不像从前,想起白崇时甜蜜苦涩交织的复杂。
“怎么能没那个心呢,大爷待你,很是和善。”
“那是因为咱们是姑娘的丫头。豆蔻,大爷眼里,你我都一样。”
茯苓眼底一片清明,携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不敢奢望白崇的喜爱,那日给他擦雨水打湿的头发,已然是最大胆的行径。白崇没拒绝,事后也提及此事,但他始终端着分寸,就让茯苓心里清清楚楚。
豆蔻也转过这个弯儿来了,顿时咬牙切齿:
“若不是姚氏,大爷不会这样。”
是啊,若不是姚氏磋磨的白崇对男女之间的情分成了现在的性子,没准儿不是这样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终究是没缘分。
茯苓反倒拍了怕豆蔻的手,笑着宽慰:
“没事,我心里明白。如今这样也挺好,我……在大爷身边能伺候这阵子,也是顶不错的了。”
会存在心里,长长久久,难以忘怀。
白崇潜心读书的样子,提笔批注的样子,喝茶的样子,吃饭的样子,甚至伏案小憩的时候,她偷偷看他的眉眼。只要想起来,就觉着心里甜滋滋的。
她忽想起什么:
“是了,今日在大爷书房,听见榕桦回话,说外头传扬,陆世子并未身故,是潜藏着替皇上办大事呢。如今事情闹开了,张首辅和袁大将军,还有禁军大统领孔维都牵扯进去了。宫里皇后和贵妃都脱簪待罪,皇上今日传了陆世子,好似要点将出征呢。”
“出征?”
二人顿时怔怔,心里担忧起来。
豆蔻是家生奴才,爹娘还在锦源州的祖宅,西疆若真起战乱,锦源州离的近,怕是不安稳。
一时间二人都愁容满面,草草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才用过早膳,白知夏铺了棋局,拿着棋谱正欲解一局残棋,门上就慌慌张张的跑来人通传:
“姑娘,宫里来人,说稍后来宣赐婚旨意,叫姑娘预备着接旨呢!”
白知夏怔住了,手里的棋子儿忽就坠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