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缓出一口气,才说“我出来买烟。”
“烟”孟浩钦的语气明显停顿了一下,“周围哪儿有卖烟的”
孟亦舟敷衍地十分不用心“我去隔壁那条街,不说了,很快就回去。”
两人对视,额头相抵,平复着狂乱后遗留的缱绻欲潮。
沈晚欲恢复了呼吸频率,快要失神的双眸重新聚焦,他开口,说“我得走了,补课要迟到了。”
“嗯。”孟亦舟平静下来,抬手摸了摸沈晚欲的头发,心里有些难过。
他想带沈晚欲进门,大方地告诉孟浩钦,告诉所有亲朋好友,这是他的人。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们不会理解,会用奇怪的眼神着他和他,甚至会引发一场风暴。
“如果结束得早,我就去你家楼下等你,”孟亦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练习册,细心地拍掉灰尘,放在沈晚欲手里。
临走前,沈晚欲替孟亦舟扭了扭弄歪的领结,佯装不在意地问“你的通知下来了么”
今早收到邮政局的电话,通知已经到了,但孟亦舟下意识的选择撒谎,说“官网消息最晚七点才会公布,我到时候告诉你。”
接近凌晨,订婚宴才结束。
尽兴的宾客们陆续离场,孟氏一家亲自送江先生江太太出门,江月雯和孟亦舟一路上无话,倒是双方父母,热络得很,长辈们都在感叹儿女分手这件事可惜,不然他们就能做亲家了。
两个小辈怀揣着对方的秘密,跟在大人背后沉默无语,谁都没有打断成年人之间虚伪的周旋。
临别前,江太太拍了拍姚佳的手背,小声叹谓道“说到底啊,还是我们月雯没福气,做不了你孟家的媳妇。”
“妈,”江月雯听了一晚上车轱辘话,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叫住江太太,阻止了话题往更尴尬的方向发展。
江月雯跟孟家人道了别,率先一步跨上轿车的后座“我今天很累,想回家休息了。”
江先生出女儿不高兴,他把江月雯当心尖珍珠似的捧着,不愿意江月雯面对任何尴尬,扯了一把江太太,笑着向众人,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就送到这吧。浩扬,茜薇,叔叔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有时间来家里坐啊。”
江月雯摇起车窗,窗外是穿着笔挺西装的孟亦舟。
此时此刻,江月雯认清楚了事实,那个让她无比心动的年轻男孩和她走散了,再也回不来。
心里一颤,江月雯不再回头,拿的起就放得下,他们都值得拥有更好的人。
司机踩上油门,后视镜里映出孟亦舟半个侧影,轿车引擎低鸣,扬长而去,镜子只余空荡荡的暗夜。
喧嚣过后的沧浪园剩下一片狼藉,帮佣和管家都在园子里收拾残羹和冷酒。
长辈还有私人酒局,孟亦舟打了个招呼,找借口说教授通知他修改论文,要开一个视频短会,得到孟浩钦允许后,他迫不及待地跑上楼。
录取通知在架上放着,孟亦舟伸长手臂,将那封通知从信封里抽出来。
蓝白相间的一张薄薄的卡片,边缘硬有些硌手,上面清楚写着学校、专业和学制。
孟亦舟对着录取通知,长久地出神,直到外面响起了烟花爆竹的声响。
也许是因为和江月雯的对话,也许是因为到沈晚欲偷偷他的那一眼,孟亦舟心血来潮的、不负责任的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不去柏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