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谢眠还漫不经心继续喝酒,他心中发紧,忽然起身,抬手将酒杯夺了过去。
“别喝了。你想要胃穿孔吗”
谢凛的声音低哑,不自觉间,竟用上了些许以前当兄长时候的语气。
谢眠猝不及防被夺了酒,撩起眼睫面无表情他。
他平时面带慵懒的时候起来既妖冶又秾艳,像是会吸人精气的妖精,可一旦敛了表情,却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漆黑的眼睛全是渗人的冰冷。
一瞬之间,谢凛好像到了一具飘荡人间的死尸,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背脊滋生。
但下一瞬,他就打消自己荒谬的念头谢眠是活人,好生生活着,就在他眼前,怎么会和死尸扯上关系
谢凛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把酒杯放到了自己手边,声音已经有些疲惫,“别这样着我。不让你喝酒,是为了你好。”
这样的眼神,会让他觉得自己和谢眠之间,仿佛有深仇大恨无法逾越。
他沉默了会,又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向谢眠推了过去。
“这是你的银行卡,里面有我这些年为你存的钱,足够你以后奢侈挥霍地生活下去。如果不够,你可以再用电话联系我。但我有一个条件”
“离开褚言。”谢凛沉声道,“他并不是什么正常人,而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要是继续执意跟着他,总有一天会被他拖进地狱。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值得吗”
这是他一直想要问谢眠的话。
“真是遗憾,这条件我不能答应。”谢眠语气冷淡,“而且谢先生又何必惺惺作态,做出一副全然为我好的模样之前综艺节目里,让人将尸体化妆成为我母亲的模样,之后又引导舆论对我污蔑攻击,不都是谢先生所亲口示意的吗既然已经这样厌恶我,又何必再假装关心。”
“至于值不值得这件事,更不需要谢先生来评价。”
谢眠说着,忽然露出一个甜蜜笑容。
“褚先生对我很好。他是这些年来我遇到过的待我最好的人。如无意外,我会长久陪伴着他。”
谢凛被谢眠笑容晃了眼。
他从来没有到过谢眠这样甜蜜的笑容。像是在温室无忧无虑里长大的玫瑰,花蕊里流淌着蜜和甜香,所有苦厄和疾病仿佛从未加诸在他身上。
可这样的笑,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那种无来由的怒火又一次在谢凛心中燃烧,但比起这个,理智却让他更在意另一个问题。
“你说我吩咐把尸体化妆成你母亲的样子”
他确实吩咐过秘,让导演在综艺里面多捧白昙,针对谢眠。
也确实吩咐过公关团队煽动舆论。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允许将和谢家有关的人搬上荧幕即便他对自己的继母如此反感。
他的目的只是让谢眠不要在娱乐圈里沉浮下去。
因为没有意义。
谢眠早就应该回来回到他身边,说一声道歉,而不是一意孤行,去追求那些纸醉金迷的东西,变成越来越陌生的模样。
他会给对方准备最好的治疗,上最好的大学。
“如果健忘的话,建议谢先生回去仔细把综艺回放一。毕竟有关我母亲的事情,只有谢先生和你的父亲知道。”谢眠淡淡道,“幸好我当时精神状态已经稳定,没有遂您所愿,真是对不起。”
谢凛想要开口解释。
却发现无从解释。
他确实做过伤害谢眠的事情。
这点他无法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