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转头,对上一张脸蛋圆润可爱的脸。
是柳嬷嬷的女儿秋霜。
也是这府中唯一不嫌弃她的出身,愿意与她交好之人。
她正要否认,这时柳嬷嬷走上前来。
她道:“今晚设宴,待会儿你俩莫要回去,同我去前厅帮忙。”
云晴一听,忙道:“我,我身子,突然,不适,我——”
柳嬷嬷用一种“你怕不是疯了”的眼神瞪着她,“不行!”
平日里不求上进也就算了,成日里不是躲在园子里跟一群鸟打交道,就是在书房里看书。
如今走失多年的小小姐归家,所有人都往主子跟前凑,也好讨个赏,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
躲懒也不是这样躲的!
云晴闻言,沉重地弯下粉白纤细的颈。
这会儿雪下得更大,风也有些急,薄暮如雪一般降临。
高大肃穆的乌头门前悬挂着数盏大红灯笼,散出的亮光交错成一个华丽富贵的牢笼,将她单薄的身影牢牢锁在里头。
孤冷得很。
许相爷子嗣不丰,只有一子两女。
嫡长子许凤洲与小小姐乃是已故的夫人所生。
六年前,夫人因病去世后,小小姐与二小姐去金陵外祖家探亲,却在途中被歹人掳走,身为兄长的许凤洲这些年一直到处寻找她的下落。
如今小小姐平安归家,乃是天大的喜事。
闭门六年之久的相府今夜特设家宴,邀了长安所有亲眷给这位掌上明珠接风洗尘,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宴会快要结束时,柳嬷嬷吩咐云晴去前厅送果茶给女眷们饮用。
替小小姐斟果茶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头顶,心里不免紧张,果茶倾洒一些在食案上。
她赶紧告罪。
“别怕,不妨事的。”一个娇娇嫩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晴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清亮如水的漆黑眼睛。
是小小姐。
她生得极美,明媚灿烂,左脸颊同许凤洲一样,都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她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艳,“长安的女子,都像姐姐一样好看吗?”
原本觥筹交错的人全都停了下来,将眸光齐刷刷地投向云晴。
席间有几个年轻子弟吃醉了酒,一时有些忘形,打量她的眸光热烈得过头。
直到听见“啪嗒”一声响,那几个子弟才回过神来,见端坐在上的许凤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