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暗香浮动的香闺里暖意融融,床榻上交颈而眠的一对璧人还在沉睡着。
直到晨曦微弱的曙光淌进窗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悄无声息的掀开了床幔。
男人轻轻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坐到了床边,他环视着在阳光下的这间闺房,总觉得比晚上瞧着更为顺眼。
谢行之头颅里不太舒服,又疼又晕眩,耳边总有些嘈杂的回音却什么也听不清。
这次他可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前几日在小姑娘的帮助下吃了荤食,一时间再茹素总觉得不适应。
昨夜两人亲密相拥,能看不能吃,光闻着人家的体香,那兄弟就能亢奋的站了半宿,就这样谁能睡的好?
因此这谢煊今日出不来,可不能怪他。
谢行之望了眼天色,现在赶回宫,早朝还能来得及,但他任性妄为有些不想去。
正磨蹭着准备躺回去,窗户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动声。
他蹙眉,目露不耐,唯恐吵到熟睡的小姑娘,他到底是简单披了件外袍,缓步出了房门。
“何事,讲。”
苍南跪地回话:“陛下,凌云传了消息,正主子留过口谕,只说是不管何时,让您都不要误了早朝,今日前朝还有要事,所以属下斗胆前来回禀,望陛下恕罪。”
谢行之真是恶心坏了,大清早的就开始烦躁。
他这个人心思玲珑剔透一向有主见,通常是不喜欢听他人妖言惑众,尤其是谢煊的话,他不仅不听且还要对着干。
“滚!你们一个个的倒是赤心报国,就知道听他的话,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吗?朕怎么觉得谢煊就喜欢废话连篇,说好听的叫心细如,说难听的那不就是神神叨叨的,上一边去,离朕远一些。”
苍南是一个字都不敢再说,老老实实的隐退,连头都不敢抬。
这位陛下自从进了京那性子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如果起邪火来,那可不是见见血就能解决的。
谢行之既然已经醒了,那总得收拾的香一点,要不然等一会哪好意思去亲人家小姑娘的嘴。
他吩咐:“你去找些洗漱的物品,朕要收拾一番。”
这事难不倒苍南,隔壁那个叫春雨的小丫鬟昨夜见到他就吓晕了过去,眼下早就醒了,他去要一些就是了。
仅片刻,一应物品,很快送到。
谢行之做事利索,自知皮囊不俗,从不揽镜自照,因此收拾起来,快狠准,不出一刻钟,连澡都洗了。
他用凉水沐的浴,挂着一身的寒气就回了内室,他坐在床边摁揉着额角,就等着身上的暖和了再去躺,免得小姑娘受寒。
正是难受头疼的时候,他神色就有些阴沉。
“哥哥。”
耳边传来细细柔柔的呼唤,他瞬间换了副模样,脸上挂了笑意,倾身凑过去,“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谢煊每次照顾她都极为细心,比她娘还一丝不苟,她其实不疼但还是不太舒服,她忍不住撒娇:“哥哥,你每日那么辛苦,今日怎么没去上朝?会不会已经晚了?”
瞧瞧这依赖敬仰的模样,谢行之想到方才他死活不去上朝这件事,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矮了那伪君子一头。
他心里酸的,空旷的胃里都开始泛酸水,这小姑娘从来没有这般崇敬的看过他。
他也没有体验过她眼下这番别样的娇态,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像女儿般的那种乖和软,听话的不得了。
怪不得呢,昨晚腰杆子直了后就开始跟他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