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场面总是那么应景,刚出门就赶上了大庆的第一场雪,满天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挡风玻璃上化成了小水珠,一排排的路灯倒退而过,映射在玻璃上形成了橘黄色的光斑。路上不到半个小时,我侧头看着窗外,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或许成长就是离开家的某一个瞬间吧……
我妈把我们送到了车站里面,看着我们换票,看着我们走到检票口。挥手告别后,我们就准备正式上车去沈阳学画画了。
大庆到沈阳的火车要八个小时,毕竟一个在黑龙江一个在辽宁也不算近,我们买的硬卧,睡一觉也就到了。
张嘉一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喝的小脸通红,走道也有点晃晃悠悠要不是他那行李箱能让他靠着点,感觉好几次都能栽倒在地上,安德鲁大包小裹的往车上搬东西,毕竟是女孩东西还挺多的,我就两个行李箱,等安顿好了再让我妈帮我发快递就行。
上车找位置还找了半天,这也是我们仨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我和安德鲁还是挺兴奋的,就是张嘉一喝得有点迷糊,车上嗑瓜子的,打扑克的,吃泡面的,还有推着小车卖货的,总之就是嘈杂的我想堵耳朵。
我和张嘉一睡下铺,安德鲁睡中铺,我上车就开始刷手机,看微博,安德鲁则是拿出p4看下载好的电视剧。张嘉一很简单,倒头就睡,鞋都是我帮着脱的。
也没关注是几点,车里到了熄灯的时间,嘈杂的声音逐渐隐去,安德鲁和张嘉一也都睡着了,隔壁的隔间里已经传来鼾声。
车厢里面也只有洗手间和廊道的小夜灯发出光亮。我继续看着热搜的八卦,看看哪个明星又搞破鞋了……
“前面的路,不好走了!”一个嘶哑的老太太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放下手机,透过车厢廊道里面的小夜灯,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老太太的轮廓,就坐在车厢廊道的折叠椅上,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下意识的往老太太身后的车窗外看了一眼,车窗外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外面到哪儿了。
我没应声,正要坐起来看的仔细一点,火车好像撞到了什么剧烈的左右晃动了两下,咯噔咯噔的滑行着停下来了。
我还纳闷那也没有啥站点不应该停啊,再说这停车的动静也不太对。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领头的是一个男列车员,身后跟着两个女列车员,拿着手电筒急匆匆的往前赶。
我起身准备穿鞋看看啥情况。
列车员穿过我们这个隔间的同时,手电晃到了边上的折叠椅,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坐在对面的老太太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我咬了咬嘴唇,真是无语啊,在家都好好的,这咋一出门就能碰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看了看张嘉一又看了一眼安德鲁,俩人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我穿上鞋,起身走到了车厢走廊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车厢有人探头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儿,车厢里面依旧安静着。
我探身贴近玻璃,想看看窗外咋回事儿。
靠近玻璃的同时,一张因为紧贴着玻璃而变形的脸,正面对面的看着我……
这人眼神空洞,嘴角也咧的变形,一双手紧紧地扒在玻璃上。但整体还是半透明的状态。
吓我这一跳……我赶快弹射状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荒郊野岭的活人是肯定不能有了,死鬼倒是有可能,搬人吧!我赶快回到自己床铺上,尽量稳定情绪,在心里喊:
“黄小跑!能听到么!呼叫黄小跑!有人搅灾!出来干活儿!over”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你烫着了啊!”
“这不是你挺长时间没喊我激动的么!”虽然黄小跑这时候并没有出现,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但是不管怎么样他这时候能及时回答我我心里就踏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