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见着沈瑾逸当堂杀人了。不知道这人是如何死的。
念亦安小心翼翼地往大堂内走去。
大堂里空荡荡的,地上残留的血迹反射着日光,一侧见不着阳的角落昏暗无比。
“亦安,过来。”温润的声音从堂上传来。
念亦安猛然抬头,只见光影恰巧将堂上木桌一分为二。
男子腰间佩玉华光流转,半张脸掩在阴影之中,与另一侧的光芒一并勾勒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俊秀。
“等久了?”沈瑾逸看着手上的案卷问道。
“不曾。”
念亦安走近了,不禁贪恋地欣赏他光下映着金光的眼睫。恍神了顷刻,才低下头开始为他收拾桌上的案卷。
沈瑾逸的双手都在阳光之下,修长的十指骨节分明,白玉般的皮肤上却有点滴暗红。
“世子,你的手。”
念亦安停下手上的动作,抽出自己的手帕,替沈瑾逸细细擦拭。
说不上是自己的私心,还是本着尽职的原则,念亦安擦得又慢又细,留恋于这双手的触感与温度。
可今日他指尖上有一股陌生的香味。
念亦安停了一瞬,便装作没有觉般继续擦拭着。
沈瑾逸垂眼看着她温柔到极致的动作,轻声笑道:“不必这般认真,马上便回去了。”
念亦安抬头瞧上他一眼,那光下翘起的嘴角教她心里暖融融的,于是她不禁也笑起来:
“世子莫要打趣。血渍在手,自然会不适的。”
沈瑾逸任她擦拭着,闲聊道:“今日这夷灵细作,原是中原人,被夷灵收买,许他家百斤细粮。”
“百斤细粮便去给夷灵做细作?是已穷苦到吃不起饭了?”擦拭完沈瑾逸的手,念亦安继续收拾起案卷。
“穷苦倒是真穷苦,只恨他好吃懒做,只计划着把粮卖了,去赌坊大赌一场。就为了此事,替夷灵潜入京城,搜集了好些消息。”
“看上去,倒是个聪明没用在正途的人。”
“心生得贱,墙头无人在意的杂草罢了。”
不知是太阳愈西沉,还是因沈瑾逸讲到此处时变冷的语气,念亦安感到一阵寒意从后背冒出头来。
她没有见过沈瑾逸在枢密院做事的样子,却知道在他的手下,侯府的许多麻烦事都只听他低声吩咐一番,便全部迎刃而解。
无论是如何蛮横的地痞流氓,第一眼有多轻视眼前这温润的年轻人,都会很快地跪地求饶。
念亦安有时会被他这般忽现的冷漠震住,而后又只剩钦佩。
沈瑾逸生得样貌好、家世显赫,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