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工作是好事,不过怎么开口跟赵员外说呢?她有些愁,还得深思熟虑。
夜已深,赵喜娣蹲在屋门口,望着一轮上弦月呆,已经是二月,天气慢慢转暖,晚上的露气却非常重,不一会儿她就觉得浑身凉透了,赶紧躲进了屋子里。
翌日,她依旧五更一刻不到就起床,不过天还没亮,她不敢一个人出去,在廊下练了练拳击,简易的沙包已经被她快揍变形了。里面装河沙的小包已经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拳击成为她来自现代社会的证明,她也通过拳击来泄情绪,烦躁起来揍得格外凶猛。
可能赵员外对她要给朱主薄做妾的事还没有确定,所以并没有下令说不让她出门,她依旧可以随意进出,这倒是一件可堪欣慰的事。
等她按照昨日旷工后踩点的路线来到码头,远远地就听到了嘈杂的说话声,其中有吆喝声,交谈声,督促声。
再往前走几步看到码头上的船员和搬工都穿着耐磨的粗布衣,袖子高高挽起,或搬或抬或扛,井然有序地搬运着,码头前停靠着一艘长约45丈的货船。
赵喜娣第一次见到古代的货船,惊喜得不行,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仔细观赏着。
她望着宽广的河面,不禁感慨古人的智慧无限,换做现代人要造古船都需要时间去研究。
她又想到了关三哥,关三哥运营着一个码头,能够在码头用人上有话语权,想必也并非等闲之辈。
看他们穿着打扮也不同于平常百姓,就连他家孩子也穿着华丽,之前她并未曾想过,只当关三哥热情,如今却又不得不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
“你们管事的在吗?”赵喜娣跟其中一个搬运的大伯目光对视,她顺势问道。
见大伯扛着货物,脚步踉跄,肩上货物快要滑落下来,她赶紧上前帮着扶一把。
大伯回头感激地笑笑,看模样十分淳朴。
“你说关管事,在那边。”顺着大伯手指的方向,赵喜娣吃饭看到一个穿着稍显华贵的老年人站在船上,他胡子有些杂白,面容消瘦,却是精神矍铄。他正跟一个船长模样的人不知道说着些什么,耳朵非常敏锐,听到有人寻他,望向船下,深邃的双眸却是如鹰一般犀利。
赵喜娣被这人看得一激灵,能当管事的必然不简单,绝非寻常人可比。
关管事并不着急,依旧是跟对面那人说说笑笑,说到关键时刻,两人都神色严峻。
赵喜娣在原地规规矩矩地等着,一边留意关管事的动向,一边观察来往搬运货物的人员,他们对于赵喜娣这个女子刚开始好奇,还会挤眉弄眼,后面见她不搭理,也就不管了,依旧是笑闹着去做活了。
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关管事似乎跟那人已经交谈结束,下了船才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你就是关三爷引荐过来的账房先生?”关管事口气里三分不屑七分质疑,说话间,他望了赵喜娣一眼,赵喜娣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是的!俺家里子女众多,关三哥看俺做事认真,还会记账,喊俺来打下手帮您做事。”赵喜娣老老实实回答。
“哦!”关管事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会记账,码头上可有做过活儿?”
“没……”说实话,她自己心里都没底,属于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