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吃不喝不睡,换谁受得了?
继续这样下去,阿尔温真的会死的。
乌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比伊凡还要清楚阿尔温偏执起来到底有多无法理喻,他就是在故意寻死。
他双手抱臂,在原地打着转,不时望向山谷入口处,在见到那抹期盼已久的身影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快步跑过去迎向来虫,催促道:“诺曼阁下,阿尔温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诺曼被推着向前,倒也没生气,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在听到谢黎出事后,就知道问题大了。
这个时期帝国内一片混乱,大量雌虫要赶在凛冬前逃离帝国注射繁衍药剂,想离开帝都星的雌虫数量太多,形成了暴乱。费雷德开始还仅仅是镇压,可是在收到谢黎出事的消息后,也不知发什么疯,不管不顾地展开大屠杀。
这都是谢黎搅的混水。
诺曼费了好大的劲才离开帝都星,赶到太溪星系,来到伦卡塔尔山谷。
在见到阿尔温的那一刻,他发现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还要糟糕。
谁都无法靠近阿尔温。
诺曼拧紧眉头,在来的路上他就大概了解了这边的情况。伊凡向他走过来,要说什么,他拍拍伊凡的肩膀,摇了摇头。
他向赶上来的副官招了招手,“东西给我。”
副官将一个医疗箱递给诺曼,他接过箱子走到阿尔温十米范围停住,沉重的箱子落地,将厚实的绒垫压得沉了沉。
他打开箱子,一堆奇奇怪怪的实验药品被阵列出来。
他见到阿尔温后,没有一句劝说,而是开始做起实验。
阿尔温谁也没管,干呕止住后,脸色泛青地擦了擦嘴角,他想站起来,但双腿麻到失去知觉了,只能用双手支撑着靠向谢黎的尸体。
他还穿着三天前那条白色的裙子,大片的血液像泼墨般洒在他的身上,奶白的裙面从胸口到裙摆被染成暗红。
细软的长发被汗水和血水浸泡过,粘连成块,脏兮兮的披散在身后,任谁也无法想象阿尔温其实有严重的洁癖。
他不哭也不闹,吃力地用手支撑着往前爬了爬,然后乖巧地伏在谢黎的胸前,耳朵贴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呼吸放得极轻极轻,担心惊扰了本该存在的心跳声。
山谷的劲风呼啸而过,将半米高的绒球堆压垮了一层又一层,翻滚的浪潮遮盖了微弱的呼吸声。
时间停滞在这一刻,似乎永远也无法走向下一秒。
阿尔温阖上双眼,把脸埋进谢黎怀里,紧紧抱住他。再等等,再等等就会像上次那样醒过来了。
“好了。”诺曼的声音打破了山谷死一般的寂静,他手里握着一颗被薄膜包裹住的黑色玻璃球,水球内墨色涌动,透着诡异的危险气息。
他扬了扬手中的玻璃球,提高音量,冷漠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听话,让我进去。”他淡淡道,“否则我就把他的尸体蒸发了。”
阿尔温终于对外界有所反应,扭头看向诺曼手中那颗能在呼吸间融化尸体的黑色玻璃球,不情不愿地将精神领域撤掉。
其实诺曼不威胁他,以他现在的状况,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精神领域,这需要消耗太大量的精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