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株红豆,绿叶红果实。
红豆于她,是致命,而她于他,也是致命。
周望澎依旧保持仰躺的姿势,他嗓音暗涩难忍,似有尖刺的砂砾割过。
“沈知蒽,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我对你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好。”
一阵酸痛封住沈知蒽的喉咙,她缓了缓才说出话。
“周望澎,忘了我,以后,我记得你。”
“像记住朋友一样。”
周望澎深吸一口气,胸脯大幅度起伏,“行,那你送我一颗耳钉。”
他直起身,眼底隐忍到红,伸手从胸前抽出一颗崭新的佛牌吊坠。
佛牌被周望澎给对半按开,“我要好好收起来。”他说。
沈知蒽今天戴的是一对简圆款钻石耳钉,深邃蓝色。
“你会说中文,你可能知道有个成语叫——”
“睹物思人?我乐意。”周望澎截断沈知蒽的话,神情严肃起来,“沈医生,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给我,二是被我抢过来。”
“”
“”
“”
周望澎开始倒数秒。
“行,给你给你,就当被你打劫了。”
沈知蒽赶快摘下一颗耳钉给周望澎递过去,他轻声一笑,接过耳钉放进佛牌。
紧随佛牌被送进衣服里,被周望澎调整在心脏的位置。
这时,沈知蒽的电话在餐桌上嗡嗡震动起来。
周望澎向屏幕看去,来电显示:阿砚。
沈知蒽刚探出手指,“不许接。”周望澎冰冷且命令的一句将她制止住,“你敢接,每说出一个字,我就随机往走廊里开一枪。”
“挂断,我就要走了,别扫我兴。”他沉嗓说。
沈知蒽只好照做。
楼下,风雪更甚,闻书砚亲眼看见窗口里的两个人。
他们吃了晚饭,说了话,又送了耳钉。
闻书砚甚至已经找好了最佳射击角度,足以一枪毙命,但是周望澎对面坐的是沈知蒽。
他的未婚妻——沈知蒽,她会被溅上满脸鲜血,她会亲眼看着一条生命瞬间在她眼前消失。
她作为医生却无能为力,而且,那人是因她而死。
三通电话拨出去,沈知蒽最后关了机。
周望澎从餐桌前起身,拾起窗台上的破布,一条腿弯曲踩在阳台上,另一条腿踏在座椅上。
他耐着心把那块破布重新挂好,遮住了一室暖黄,只留模糊的双人轮廓。
短短几分钟,雪却像下了几年。
闻书砚淋白了头,头痛得他几乎要昏厥。
他脚下忽地一虚晃,手机掉进水里,脏兮的泥泞溅湿了他的鞋与裤。
——抱歉,今天更晚了,这个日子,我白天竟然堵在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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