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见盛大人这样开心,愁眉想了一会,脑子嗡嗡响,不得其解,索性丢开这些,不做计较。
路途漫漫,她抱着他的手臂,在颠簸中睡着了。
一路上,他们大多在赶路,偶尔停下来,稍作歇息,吃些干粮喝些水。
第七日,他们到达益州时,棠梨五脏六腑,快要被颠碎了。
季风拿出鱼符牌,守卫恭敬的将他们请进城。
几人进城直奔客栈,见一家号称百年的承清堂老宅,陈设古朴雅致,人流如织,是个歇脚的好去处,便由季风去办住宿。
盛从周也不避讳旁人目光,直接将棠梨抱下了马。
“今晚歇在此处,明日一早去眉山。”
他抚了抚棠梨褶皱的裙摆,又对季风说,“你来应付那些益州官员,不要说本座来了。”
棠梨知道盛大人自有安排,也不多问,进了客栈,就朝着掌柜要了热水,开始沐浴洗漱。
路上风餐露宿,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馊了。
益州多山多温泉,这家客栈更是以山泉水出名,棠梨洗完澡后,又在温泉水中泡了一会。半掩在雾气沼沼中,身边环绕着丁香和栀子花,蛰气氛氲,月濯涟漪,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她身上疲累减轻许多。
等她沐浴完出来,方知季风和狄青,已经被当地官员宴请走了。
棠梨见盛大人也洗漱完毕,一身鸦青色云翔符蝠纹劲装,伫立在二楼雅间。
仆妇将棠梨引入内室后,就退了出去,桌上已摆满饭菜。
棠梨泡了这么久的澡,身上正是乏力,也不和盛大人客气,坐下来就大快朵颐。
许是饿了,一路上又吃得寡淡,只觉这些美食,脍炙人口,美味之至。
待到腹内半饱后,她才有心思看看周围,注意到盛大人坐在边上,带着淡淡笑意,给她夹菜。
“尝尝这道红糟鲥鱼!”他夹到棠梨碗中,棠梨苦笑一下,乖顺吃完。
益州盆地气候,多雨少阳潮湿,客栈又是临河而建,到了晚间,外面飘起绵绵雨丝。朦胧雨雾中,楼阁亭榭相接,飞檐画角缥缈,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便有楼宇内的琵琶女,倚着绮窗,弹奏乐曲,指法轻盈,高山流水,婉转动人。
棠梨望着外面,碧纱窗下水沉烟,绿槐高柳咽新蝉,不由心道,可惜明日有事,否则登高饮酒,消磨醉眼,最是畅快。
“吃好了吗?”盛从周见她停下进食,递过帕子,棠梨擦拭完嘴角,见盛大人目光绵绵,似乎黏在她身上,就有些不适应。
“大人,今晚可有什么安排?”
她想说若无其他事情,她要回去睡觉。
盛从周轻笑一下,挪开视线,望着香炉内轻烟袅袅,淡淡道,“是有安排,进来吧!”
客栈的掌柜,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人。
棠梨这才知道,雅间后面还有门,连着外面的门廊,方才这二人,都在那里候着。
“卑职总旗梁再松,参见指挥使大人,这位是制烛人贾善生,曾在眉山做过几年烛匠,大人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他就好!”
棠梨方意识到,这客栈掌柜,原来是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