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有关农业的官员,最低的也是诸屯监,官职最低也是个从七品。
李清儿在心里算了一下,一个从七品小官,在这皇城之中多如牛毛,有何盼头?
当下也不管李夫人的暗示明示,仍自叩头请求道:“臣女不在乎什么官家娘子的身份,只想在殿下面前做个侍婢,哪怕是做些清扫洒水的活,也是甘愿。”
“清儿姑娘,你还是快快起身吧,咱家帝姬若是用着官家女做粗使,还不得被监察御史们骂到门上来?”琼叶看李清儿这般没有眼色,当即嘴中劝着,手下却用了些力气,想将李清儿给拉起来。
李夫人见琼叶来拉李清儿,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急忙也伸了手去拉,并用手在李清儿的手臂上使劲掐了一把,暗示她不可多事。
可李清儿根本不吃她这一套,琼叶来拉,她没躲开,李夫人刚掐到她的肉,她便跳了起来:“娘,你掐我做什么!我知恩图报愿意侍候殿下,这不是好事吗?”
说完话,就转头看向琼叶:“姐姐,我听说官家身边的御侍也多是官家女出身,为何到了我这里姐姐就说不妥了呢?”
你也知道那是官家!
琼叶都快被逗笑了:“咱们帝姬又不是官家,可用不了御侍,清儿姑娘,还是自重一些的好!”
御侍的侍,可不是清扫洒水做粗使的使!
李夫人又气又恼,涨红了脸,在琼叶的话音刚落地,便是一巴掌朝着李清儿的脸上甩去,嘴中骂道:“你个不省心的,早知道,便留你在乡下被人分吃了才好!”
打骂完李清儿,她立马跪了下来请罪:“殿下,是下臣妇没有教好闺女,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嗯,你确实没有将她教好,那便带下去好生教教吧。”赵福金挥了挥手:“李侍农没进京之前,你们母女且安心住下,天寒地冻的,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不要四处走动的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再来求见了。
李清儿一急,还想再求情,却被许软娘给拦在了前头:“殿下,奴婢来,是有事要与您禀报。”
就拦了这么一下,李清儿便被李夫人捂了嘴,和琼叶一道被带出门去。
许软娘看着她被拉出了门,方才笑道:“殿下也太不通人情了些,这李清儿倒也生得花容月貌,送到延福宫,说不得真能入官家的眼呢。”
这是已经看出李清儿的目的了。
“我不需要人在官家面前吹枕头风,自然懒得多此一事。”赵福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问道:“你说有事要报,何事?”
“京城白家的老夫人递了贴子,与我兄弟讲,可奉五十万两白银,换取其外孙伤及人性命之罪,您看可否?”
“哦,她外孙?”赵福金想了想:“可是让新任大理寺评事陈章抓的那个?”
“正是,白老夫人的闺女嫁入秦家,就只得了这一个哥儿,所以养歪了,日常没少犯事,都是拿钱平了的。”沈软娘回话道。
“嗯,你与白老夫人说,五十万两银子太少了,秦向奸人妻女类属大罪,若是轻易放了回去,方家定然不肯。”
“若是她同意,我们用死囚将人换了,放到我这里避风头。五十万两银子,我不光保她外孙儿的命,还会帮她教个文武双全的外孙子出来,这笔生意,她稳赚不赔。”
她们说着话,送客的琼叶刚好进了门,听到赵福金说送到我这里避风头,头皮子立马就麻了。
凝和殿内有一个院子,养了百十位从民间搜罗来的槐梧少年。琼叶曾听人传言,这些人是给帝姬做面首用的。
她站在门口,张开嘴,又紧紧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