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
“公主,此处凶险,牵牢我。”
“好。”
如此,二人又行了一百多步,诡异的景象开始出现,路边逐渐滚落死人枯骨。
这些枯骨扭曲在一起,姿态匪夷所思,看穿着,应该就是当年的工匠,各类工具散乱在地上。
符寿安沉声道:“这些尸骨在这里多年,为何不收敛起来,也好给家人交代……”
“当时走到这里时,我便已经控制不了神志,无法顾着他们。”
符寿安理解的拍拍季如光:“我且问他们几句。”
符寿安出了阴神,在坑道前后盘桓一二,却没有现一个游荡的魂魄。
“奇怪!他们的神识均已不见,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去了。”
她忽然觉,季如光的手频繁颤抖起来,整个甲胄出刺耳的摩擦声。
头盔摇晃着,那张面甲猛地脱落,露出盔中混沌的空腔。
符寿安伸开双臂,将铠甲环抱,从她身躯上燃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微微火焰,烧入盔甲的缝隙中,最终将其烧得通红。
她再次握住他的手:“你刚才去哪儿了?”
季如光似乎回过神来,缓缓将面甲捡起来,重新戴好。
他望向公主,茫然道:“雷闯……刚才告知我,左垒的兄弟全都阵亡了……我早该过去的……我说老雷,你快走,你还有家眷……”
符寿安踮起脚尖,与铁甲额头相对,他终于被拉回现实中了。
接着公主捻动法诀,赤乌羽衣膨胀、张开,将二人笼罩其中。每一根羽毛都出微微震动,似在回应四周密不透风的禁制,当能抵挡一时。
她的嘴角和鼻下都沁出血珠来。施法并非无源之水,可以随意取用。季如光打开胸甲,从里面取出干粮和清水,递在公主手上
“我看出来了。这里的禁制,会让你恢复灵囚原形,就是那种最可怕、最强大的模样,同时却没有神志。”
“因此我甚至怀疑,这些工匠都是我杀死的……那次失败之后,我再也没有雇人来挖。大部分坑道,都是我自己掘的。”
“你每次挖掘,都要陷入疯狂,那之后呢?谁来救你回去?”
“不知道。我总是在沉睡一段时间后,再次苏醒,而苏醒的地点却不定,有时在暗河里,有时在岛上,有时却在地上某个沙丘背后,甚至在草原边缘……”
“那我知道了。”符寿安若有所思,“这些工匠不是你杀的,也没有人救你出去。”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不是什么法术禁制,而是一个强大的须弥境。”
“须弥境?!娜娜做的?”
“不错。那些工匠离须弥境的入口越近,越容易被它吸走神识。”
“怪不得,他们越往深挖,越容易陷入幻觉,还经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季如光恍然大悟,“那我呢?”
“如果说,它一直在拉别人进去——那么对于你,反而在一把把推开。”
“这也是娜娜的意愿?她并不希望我靠近玉壁废墟?”
“我们越往里走,须弥境的法术力量便越强。这也说明了,你当时挖的方向是正确的,只要再往前走几步,便能看到真相所在了。”
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用手轻轻拍了拍眼前的石墙,整面墙上都浮现出了淡蓝色的符文,是用飘沙文字写的,字迹娟秀、有力,竟与符寿安笔下有些相似。
“娜娜就在里面,我们去见她吧。只有这样,才能解开我们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