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还是那么热闹,但没那么吸引人了。
祁锦看得有些愣,不知为什么,感觉到一股子的诡异。
祁锦跳着上了马车问:“喂喂,你们见到了吗?刚才有个红衣男。”
“二公子,我们不瞎,一个穿红的破道士,多不正经。”
“破道士?!骂的好!”祁锦坐上马车,俏眉一竖,喊:“给我接着骂!骂大声点!!”
回宰相府的这一路,祁锦听了一大通骂霍术几的话。
不过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家仆不敢在她面前多放肆,她也就听了个假热闹。
宰相府前,她下了马车,让家仆再给她看那副小乌龟背龟壳的图。
祁锦看得乐了,“哈哈哈,有我三分神采。谁画的?大家啊!”
“二公子,小人画的。”一位家丁主动上前认领道。
“好画,当赏!”祁锦拱供细腰,示意身边的人给她取出来腰侧的牡丹花荷包,“给他,都给他了。”
“这么多?!小人托二公子的福了。谢二公子打赏!二公子大方,二公子富贵一生!”家丁喜不自胜,说起了吉祥话。
祁锦却有些失落,撇撇殷红的唇,嘟嘟囔囔道:“哼,小道士不稀罕,有的人稀罕。”
家仆没听清,问:“二公子说的什么?需要小的为你做什么?”
“没什么。”祁锦梗着脖子,踉踉跄跄地跳过门槛,喊:“骂啊!继续骂!怎么不骂了?!”
长公主府。
秋风惊掀布帘子的一角,门上的青玉衔兽被月光一照,剔透地要流水了。
一支十丈垂帘白菊秾艳无双,慢悠悠地从门外至屋内。
不仅是花来,人也来了。
笨手笨脚的磕碰两声,正凭靠案几浅眠的杜念惊然抬头,见是祁锦来,笑着问:“回来了。”
“嗯,回来了。”祁锦将这支十丈垂帘白菊别在瓶中,贴着杜念的后背,锤了锤她的肩,古灵精怪地说:“时间尚早,我还待赏月,不知姐姐唤我前来,是为何啊?”
“你去哪赏月了啊?天南?还是海北?走得真远,让人好找啊。”杜念直接兴师问罪。
祁锦转了转亮闪闪的眼珠,“啊?姐姐说笑了,近的很,我是去…呃…去那个……”
杜念困乏地打断道:“别去了,你眼里根本没有月,只有逃出长安的路。”
“姐姐谬论了,我眼里还有姐姐。姐姐,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的。”祁锦挤出谄媚的笑,搓了搓好不容易解放的双手。
“就你嘴甜,我赏你块蜜瓜吃。”
祁锦笑着盘着腿,伴在杜念身旁,吃了一牙甜蜜蜜的瓜。
“这瓜甜,谁家的男儿送的。姐姐可要多亲亲他。”
杜念是长安的有名美人,面容娇美,长蛾眉黛,额头眉间画了一枚桃子状的花钿。髻若祥云,金钗步摇如蝶飞。
此时她着了一袭淡绯色长襦裙,身段娉婷袅娜,交叠在前的双手葱白柔细,凤仙花色缀满了十指尖。
七岁时,杜念为给外祖母,也就是当今的皇太后祈福,遵从母亲长公主之命,入道观成为一名女道士,道号华颐。
长至亭亭玉立的十五岁,应天命还俗,嫁了怀化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