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娘亲的声音,小宝猛然回头,眼里惊慌起来。
“跟娘亲说说,怎么站在这里”
楚清很心疼,自己都没这么罚过小宝。
“娘亲”小宝带着鼻音,眼睛也湿了,但故作平静。
“站多久了”
小宝脸色有些苍白。一般久站的人脸色才会这样,血液运行不上来嘛。
“刚站一会儿。”小宝忙说。
来这是不肯告诉娘亲了。楚清就不问了,把随身带的水壶打开,喂小宝喝点水。
然后牵起小宝的手,敲门“聂先生”
门开了,一个干瘪枯瘦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脸上是还没褪去的怒容。稀疏的山羊胡和稀疏的发际线,相得益彰地显示了此人的不如意
“聂先生,我是楚懂的母亲。”楚清自报家门。
“请进来。”聂先生压了压怒气,尽量平静地说。
楚清牵着小宝就进去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要是在现代,楚清万万不敢不经过老师的同意,就擅自让孩子结束惩罚。
在楚清的认知里,只要在学校,那就是老师的一亩三分地,儿子首先是学生,然后才是自己儿子。
但是现在,楚清已经怒火攻心了。小宝的脸色,明显就是罚站许久了四岁的孩子,这是要伤身体的
门口旁边有个锦墩,楚清直接按着小宝坐上去,并把水壶放在小宝怀里。完全不顾其他老师的目光。
楚清自己站着,神态平静,声音恭谨地问
“聂先生,可是楚懂犯了错处”
“你们家没男人了怎么女子都进了学里”那个“德高望重”的苍老声音问道。
出言不善哪问人家“你家没男人了”,这话等同于骂人了。
“回这位老者,我家确实没男人”楚清说。
为师不尊,我就当你是个老头儿
“你哼无礼难怪生出这种顽劣小童”
“这位老者,您是谁为何我同聂先生讲话,您要插言为何女子生的人可以进学堂,而女子却不能进学堂”
“你”
“请问,到底哪位是聂先生”
“我是。”聂先生又憋火了。
那老学究可是谁都不敢得罪的。在府学,这可是镇宅之宝一样的人物。人家是先皇时期的进士呢。
人家那是叶落归根,人老心不老,为家乡的教育事业贡献余热来了,谁敢不尊敬他
因为自己学生的事情,让这老头受气,这妇人简直是给自己添乱来的
“请问聂先生,今日唤我来何事”
“何事问问你的好儿子吧”
聂先生又想起那条蛇,还有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失态的事儿,一拂袖子,气不打一处来。
楚清转向小宝蹲下来“小宝”
小宝刚刚补充了水分,有点精神了,就一字不拉,清清楚楚地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讲述明白了。
事情的起因,先生说了什么,自己答了什么,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叙述完了还问一句“先生,我可有说错”
尴尬了。按照聂先生心里的台词,应该是这样的“我今天抓了蛇吓到了先生,先生教训我,我还顶嘴了。”
但是现在,你说这孩子记性怎么就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