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到了谨言慎行的地步,唯恐自己相差了。
难不成他已是斩妖人在游居镇已经传遍了?
学徒又道:“赵郎君如今是斩妖人,多为咱们乡亲们杀几头妖魔,也跟王焕那般做了力士,莫说一两银子,五两、十两亦能拿的出!”
赵蟾霎时哭笑不得,原来果真因他做了斩妖人,学徒听说此事,才成这副前倨后恭模样。
此前他去棺材铺,这学徒虽说不曾狗眼看人低,但也不凉不酸,随意介绍下棺材,便做自己事去了。
抽回手,赵蟾笑道:“小哥稍等一下。”
学徒霎那间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赵郎君必是想差了,唉,得罪一位斩妖司的斩妖人,掌柜知晓了,非打死我不可。
但见赵蟾跑回屋内,不忘关上门掩住学徒探望的视线。
学徒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绕着驴车走来走去。
“要不溜之大吉?”
“不行不行,俗话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溜了,爹娘和妹妹咋办?”
正当学徒忐忑不安、胡思乱想,赵蟾重新回来递给他一两银子。
“小哥,这是一两银子,我可不可以雇用骡子跟板车?镇子里我也没亲戚,若没骡子、板车帮忙拉棺材,不知该如何给老刘下葬。”
双手托着银子,学徒不禁连连打量赵蟾。几日不见,他咋发达了?
赵蟾平和询问:“明天过了午时……大概傍晚之前,我会把骡、车还给棺材铺的。我使一天的时间,还是二十七文铜钱吗?”
学徒呆呆的点头:“是,对。”
“我没其他事了。”
学徒瞬时回过神,忙道:“赵郎君现在是大忙人,我就不叨扰了,要是有事,到棺材铺找我或者找掌柜便好。”
“劳烦小哥了。”
带着一两银子押金走到小巷,学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往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赵蟾;那个天天拿漆刀背漆筐的赵蟾;遇见人就讨好着说话的赵蟾;怎么忽然和变了个人一样?
学徒晃晃脑袋,在他的记忆里,赵蟾还是跟在老刘身后,个子只到他胸膛的孩子,他们路过棺材铺的大门,四处爬山涉水采漆,苦的如同身在地狱。
赵蟾把骡子牵进院中,幸好大门足够宽,载着棺材的板车有惊无险的也进来了。
安顿好骡子。
他拿起未曾吃完的馄饨,细嚼慢咽的吃完。
在私塾旁听时,先生拿着圣贤书,背手于背后,摇头晃脑的带学生们朗诵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紧接着先生解释说,这是圣贤告诫我等,明悟了追寻的目标才够志向坚定;志向坚定方能镇静不躁;镇静不躁才可以使内心安定;内心安定方会思虑周详;思虑周详了……无论你们是读书科考或是做其他事,皆有所得!
朗朗读书声。
赵蟾躲在私塾院里窗户下,小声地默念一遍又一遍。
白玉卿曾问他,是否喜欢儒家学问。
他则答道,只喜欢有用的学问。
私塾先生教给他的这句话,他便认为有用。
答应孙合交换宝书,是他早就察觉孙合不轨,提前准备了一本相似的书籍,才愿意在孙合牵线搭桥下当王焕的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