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斩杀被山鬼炼作伥鬼的山牛村村民时,差点让山鬼袭杀,亦是他见识到山鬼明明死了一次,却仍旧活蹦乱跳,便暗暗猜测山鬼会不会是那类老刘谈起的强大妖魔,根本不是王焕所能对付的,才在关键时刻以桃枝帮王焕再杀山鬼一次,王焕若死了,自己哪能独善其身?否则,看到桃枝神异的王焕,赵蟾不介意他死于妖魔手中。
挣扎苟活的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阴险。
之后,同意成为白玉卿钓山鬼的饵料、引诱埋伏他的外乡人,他做的这些事皆有痕迹可寻。
赵蟾细心的清洗干净碗筷,放回食盒,完事后还给杨大哥。
他开始热身。
脑海里回忆《撼神剑》第一式至第六式的剑招。
他背着青蛇剑,腰间斜插三尺桃枝,犹觉不保险,犹将漆刀带在身上。
走到矮墙旁,和孙合家只有一墙之隔。
“邵华他们应是死在山鬼手里了。”赵蟾自言自语,心中有些担忧。
除了私塾先生说的这句圣贤学问,老刘教他采漆第一天,便玩笑似的告诉他,采漆不是个轻松活,你小小年纪就学采漆,该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老儿拉下马的豪气。
所以他敢独身战狼群,撞见虎妖,敢拼命与之近身搏杀。
“不杀山鬼,我心不能定、不能静、不能安!”
他双手扒住墙头。
“郎君!”
白玉卿和白幼君站在门外。
白幼君俏皮蹦跳着向他挥手。
赵蟾看了她们一眼,不为所动,灵敏攀至墙头,蹲下身子安静观察着孙合的家。
孙合的爹孙捕快和斩妖人邵华去了山牛村,家里还有孙合的娘,但他家中落针可闻,似乎不曾有活人住过。
白幼君小声问白玉卿:“阿姐,你瞧郎君,他这是在做什么?”
白玉卿轻笑:“赵蟾邻居是头伥鬼。”
“对啊,这头伥鬼很弱,害不了郎君……阿姐,要不然你帮帮郎君斩杀伥鬼好不好?再将那个恶心的老头子杀了!”她抱着白玉卿的手臂,摇啊摇、晃啊晃。
“你真是失心疯!”白玉卿鄙夷一心记挂赵蟾的青妹。
白幼君哀声乞求:“郎君是中品锻体境修士不假,但他厮杀战斗经验缺缺,我怕……我怕……”
“你呀,没什么可怕的,老天爷会极其不公平的眷顾某些人,凑巧,你的郎君恰恰是这种人。”白玉卿不乏羡慕。
“啊?阿姐,大峨山的牛鼻子老道也说老天爷眷顾我们,那我和郎君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白玉卿扶额问道:“青妹,赵蟾究竟有什么好的,你才见他几面?你们又不曾相处过,为何你跟中了情蛊似的。”
白幼君理所当然道:“郎君相貌俊郎,且出淤泥而不染,人品又好,也懂得照顾人,何况阿姐唱道‘这颗心千百载微漪不泛,却为何今日里陡起狂澜?’阿姐的心起没起狂澜我不知,见到郎君之时,我的心却狂澜乍起。”
白玉卿极后悔带单纯如白纸的青妹下山了。
早知会发生这等事,该叫她再长长心性意识到人心善变险恶才允许她下山。
眼看白玉卿不搭理,她哼道:“阿姐不帮,我帮!”
“怕了你!”白玉卿无奈。
旋即携她手轻飘飘似飞羽落至墙头,与赵蟾并肩而立。
白幼君欢喜道:“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