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道,“石头花仍旧是石头。”
酌煌气息一滞。
江逾白继续道,“山非山,月非月,这鬼地方只有你我两个喘气的,实在是太无趣。”
他用指腹摩挲着腕间红绳,动作温柔和缓,像是在安抚一只猫崽。
方才,红绳高速震颤,纵然亭外风雷肆虐,可他仍听见了铃铛清脆的响,一声又一声,响在识海里,敲击着灵魂,像是在急切地呼唤什么。
江逾白站起身,掸落肩头柳絮,“我要离开。”
不是请求,不是商量。
是通知。
我要离开。
酌煌也起身,走到亭子外面,仰头望了眼天空,随后轻笑道,“哦,堂兄如何离开?”
江逾白瞥了眼指尖薄茧,没头没尾地说,“我猜我应该有把武器,或许不精贵,但是足够锋锐。”
他立在湖面,缓带轻袍随风飘,稍后长臂一展,掌心朝外,好似在同这座虚拟人间索要什么一般。
酌煌施施然,“堂兄想拿什么?我变给你。”
江逾白身形不动,只冷漠地说,“它自己会来。”
一息,二息,三息。
酌煌微微挑眉,想要再次开口,却听远处传来阵清越剑吟。
俄而,一柄长剑破风而出,寒芒闪烁,遥遥望去,恍如云巅雪。
它穿山透石,割裂苍穹,明明只是柄剑戟,却有千军万马的磅礴气息。
从千里外,飞掠至毫厘间,最终落入江逾白手中。
玄玉剑柄贴着皮肉,其上刻篆与掌纹嵌合。
——严丝合缝,完璧归赵!
仅在半刻,江逾白陡然拔剑。
青锋出鞘,长夜大白!
剑势乘风起,剑气纵横千万丈。
剑刃直指对方喉咙。
江逾白挑了下眉梢,再次重复,“我要离开。”
酌煌站在风中,戾气萦身,阴翳苍白的脸庞隐在灯火下。
他一把扯下衣领,露出脖颈,苍白皮肤上横着一段黑疤,凑近看去,是圈密密麻麻的针脚。
“你手里的神兵,叫做无妄,万年前,叫做屠戮,你曾用它杀我一次。”酌煌语气有些懒洋洋的,“如今,想要再杀我一次吗?”
江逾白把他脖颈疤痕收于眼底,肯定道,“即便是在万年前,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你。”
酌煌盯着江逾白看了会儿,半笑不笑道,“对啊,你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杀我,追本溯源皆是因你被一只妖蛊惑了。”
“一只…卑劣的、低贱的鱼妖。”
“那时,你在折吾河收了只妖做仙童,它是天生地养的灵物,食之可增道行、升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