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ero的大脑却如同一片浆糊。
什么月兽、什么战斗、什么保持警惕清醒应敌……他全都不知道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
——怀雀离他,好近。
……
睡了一觉,怀雀的辫子松散了一些。
他将辫子搁在胸前,鬓角的碎随着他俯身的动作落到了ero的脸颊上。
——但ero没有躲。
他甚至没有开口提醒怀雀,只是闭着眼,任由那些碎调皮地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怀雀伸出手,轻柔地按着ero的额角,ero能感觉到怀雀手指尖冰冰凉凉的温度,很舒服,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又有阵阵陌生的好闻香气从怀雀身上传来,很清淡,又有一点甜,ero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小心又贪婪地细细嗅着这股安宁的味道。
“阿泽哥哥。”怀雀一边按着,一边小声问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呀?”
ero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会儿,他才说道:“和以前……不太一样。”
“啊……”怀雀张了张嘴,说道:“外面……很危险吗?”
“……嗯。”
“那,还有猫猫狗狗吗?”
“有……小怪兽。”ero顿了顿,说道:“有的怪兽和猫狗很像。”
怀雀捂着嘴笑了下,“阿泽哥哥,你还挺幽默的。”
但很快,怀雀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
他似是有心事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滞涩了些,ero敏感地察觉到了怀雀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他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怀雀轻轻摇了下头,ero却一直固执地看着怀雀的眼睛,怀雀勉强扯了下嘴角,说道:“外面这么危险,妈妈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怀雀其实已经记不太清这个世界的“妈妈”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他很早便进入了这个世界,又在这个小屋子里孤单地待了太多太多年,有些记忆像是被涂上了斑点,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怀雀唯一记得清清楚楚的,便是他与妈妈的最后一面。
——女人穿着她那身经年不变的白大褂,她梳着利落的马尾,半蹲下来,紧紧地搂住怀雀。
半晌,她才将怀雀松开,一字一句地叮嘱道——在她没回来前,绝对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怀雀懵懂点头,他天生便对所有“母亲”的角色抱有极高的好感,即使女人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怀雀也依然全身心地信赖着她。
只是他等了很久很久,他的妈妈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有没有想过……”ero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怀雀说。
怀雀眨了眨眼,ero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问怀雀,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母亲抛弃你了?
但显然怀雀没有这么想,他就像一只等待着母亲去捕食的雏鸟,也许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但他永远都会充满依恋地等待着,
“没。”ero抬起手,虚虚地握住怀雀的手腕,他静了一瞬,说道:“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