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琴对他很客气:“真是?麻烦你了呀小陈。”
陈谦梵:“不?麻烦。”
她笑笑,随口称:“你也?真是?惯着她。”
这话没什么恶意,也?没什么偏见,但很难让人觉得好?听。
陈谦梵心平气和地和她解释:“毕业的流程很复杂,她调查结束要写论文,论文要盲审,要答辩,有些学院的要求还?得提供实习证明,还?有档案袋的材料收集,被这些繁琐的小事压着,人就容易不?顺畅。”
他不?紧不?慢地说:“因为我经历过,作为过来人,也?作为丈夫,理所应当给她排忧解难,所以在她不?方便的时候,我尽可?能?替她走动走动,都不?是?太?难办的事。”
廖琴听完后,沉默良久。
她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好?半天?才微微一叹:
“去年,你们还?没认识的时候,我高血压昏倒了几次,那个时候就愁啊,特别害怕,怕自己身?体不?好?,说不?行就不?行了,就希望她早点成家立业。”
说到这儿?,她哽了哽:“想让她赶紧结婚,后来病好?了点,没什么风险了,我又开始自责,你说我催她结婚干嘛呢,结婚也?不?能?改变什么,男人又不?一定是?个好?依靠,万一嫁得不?好?,还?跟我一样一大堆破事……”
意识到不?合适,她急忙改口:“还?好?遇到的是?你,要是?别人,我恐怕还?真不?放心——哎,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陈谦梵替她斟茶水,平静地说着:“我都知道。”
他心中在想:她分明自责,却不?会让女儿?感受到分毫。
等廖琴缓过情绪,几分钟后,陈谦梵说到正事:“雪盈和我提过几次外婆去世的经历,安宁养护的那位林院长?,我也?联系上了,和她聊了聊,她都还?记得你们,可?以给她提供帮助。机构要想成立,需要一定的医疗资源,这一部分妈你能?接触的渠道比我多?。”
他话没说完,廖琴领会了意思:“我懂你意思,我肯定尽力而为。”
随后,她对陈谦梵诚恳地说了句:“难为你了。”
陈谦梵不?语。
廖琴又说:“这孩子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当年高考,我想让她学工科,她就不?肯,现在毕业了吧,又发?现不?如人家好?找工作,算了,随她折腾吧,我也?懒得管了。”
陈谦梵说:“她的确是?有些理想,但不?是?坏事,她的想法不?是?不?能?实施,只要没有被人磨灭掉热情就好?。”
在此基础上,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理想。
生命力是?很稀缺的,在如今的社会人身?上。
“这也?是?一种成全。”他说。
如果不?愁生计,陈谦梵希望她快乐地活着。在他的身?边,最好?不?要操劳任何事。
陈谦梵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确是?在溺爱。
可?就算溺爱又怎么样呢?他那么心甘情愿,就是?舍不?得跟她计较任何事,就是?不?图回报。
谁让他老婆是?温雪盈呢?
在她这里,他逐渐丧失掉理性做事的原则。
不?讲道理,就要溺爱。
这顿饭到这儿?本该结束了,陈谦梵又不?禁多?问了一句:“妈,在你眼里,雪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