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盈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等夫妻俩哄完孩子,无奈无声地离开,温雪盈跟那个女生说:“你?爸爸妈妈好温柔呀。”
女生不以为然:“温柔什么啊,我?说一百次我?很讨厌青椒,还在菜里放!有病真是的。”
温雪盈干涩地笑一笑:“是嘛?”
可是在温家,连挑食都是罪过,她连讨厌都不敢说。
让她日理万机的爸妈来给她送饭,更是不可能。
人对从没?有拥有过的东西总是格外的望眼欲穿。
她不讨厌别人的骄矜,她只羡慕他?们的幸运,被溺爱的幸运,让他?们有了发脾气的底气。
眼下,幸运就这么突然地降临到了她的身上。
温雪盈应接不暇。
她知道,假如她把陈谦梵推开,大声嚷嚷我?就不吃!
陈谦梵也一定会哄着她,说:不吃就不吃,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的。
但她没?有嚷嚷,也没?有把他?推开,听话地,低头咬住一口红薯,糯糯的口感在嘴里化开,暖暖地进入腹中。
不小心咬到他?的手指,他?也不会计较,问她:“好吃吗?”
“好吃。”温雪盈轻轻点?头。
陈谦梵抬手摸她的脸,很快,眼泪洇湿了他?的掌纹。
有的人热烈地说要爱你?一辈子,你?信以为真,结果?深情?只停留在那一刻而已。
有的人淡淡地说要把你?再养一遍,你?没?当回事,然而他?真的说到做到。
细致平稳的心性,像一条涓涓的溪流,没?过她早已枯竭的河床,一次又一次地浸润,让这里开满花草,又变成一片绿茵。
在陈谦梵的投喂之?下,温雪盈吃了一大半红薯,突发奇想说:“想喝桂花清酒了。”
“回去喝。”他?认为她眼下的状态不适合喝酒。
“要你?做的。”她咧着嘴巴,不知道乐什么。脸上泪痕还没?干,悲喜切换之?快,像是一个还没?发育成熟的小朋友。
陈谦梵坚定颔首,说:“我?给你?做。”
他?脱掉她的袜子,给她的脚踝上药。
连着血水扯下来的时候还有些痛。
温雪盈嘶了一声,嘴上又说:“哎呀都好几?天了,不用抹药了吧。”
陈谦梵蹲在她身前,帮她处理伤口,说着:“几?天了都还没?愈合,又浸在泥水里,伤口一定要消毒,到底是没?有常识还是在逞能?”
“……”
温雪盈咕哝:“我?怕你?要笑话我?走路不小心,老?是这样。”
“不会,”陈谦梵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的,让她定心,“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坚强,不用当大姐姐,难过可以说,疼可以说,委屈也可以说。
“不小心跌倒,都没?关系,这是人生常态,我?会接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