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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承诺（第1页）

浓密的黑云遮住夜空的星光，大海和沙滩被溶在了一起，今晚没有风，这颗星球仿佛被死死困在黑暗中，一切都凝滞了。

沙滩的余热未完全散去，小鲸鱼的脚一浅一深的硌在沙粒上，她疯跑几步，双脚跳进海水中，灼热逐渐消退。

浪花吞没了小鲸鱼的脚趾，安抚了热气，但没有安抚下她的心绪——是渴望，还有不甘心。

内心的空虚突然袭来，像饿到萎缩的胃，在此刻异常难耐。

她喃喃自语：“我是鱼，你是人，我怎么会被骗呢？”

话音刚落，小鲸鱼又变成了布莱泽的模样，在浪花里行走。

布莱泽的脚步比她有力，如果是白天，沙滩上一定会留下更深的脚印。

不甘心的情绪再次上涌，她抬起手臂，放在嘴边，用力一咬。

血缓缓渗入齿尖。

奇怪的是，好像不是那天咬布莱泽的那种味道，缺了点什么。

再用力咬。

太疼了，小鲸鱼不敢再试，松开手臂。

远处一道影子晃了晃，小鲸鱼一惊，瞬间变回了她自己。

一个人影踩着沙滩咯吱咯吱地走近她，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在暗暗沉沉的夜色下，分辨不清。

直到距离她两三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啪”黑暗中亮起一道火焰。

火焰的亮光形成一个光锥，罩住了布莱泽，也罩住了小鲸鱼。

在火焰下，布莱泽眼睛的蓝色仿佛消失了，变成了深橙色，但他还是那么挺拔地站着，喊她：“小鲸鱼。”

布莱泽这次没叫他亲自起的那个名字。

“是你啊。”小鲸鱼闷闷地说。

布莱泽合上火机，走近几步，和小鲸鱼并排，一人一鱼踩着浪花，沿着海岸线缓缓前行。

“这么长时间你都学了些什么，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布莱泽转身看她，道：“布莱泽，好久不见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小鲸鱼也偏头看布莱泽，问他。

“这说明，”布莱泽顿了顿，“你想我了。”

接着，布莱泽很快速地问她：“有想我吗？”

小鲸鱼停住脚步，认真地告诉他：“布莱泽，好久不见了。”

布莱泽微笑了笑：“倒是学得挺快。”

愚蠢的两脚兽，这不用学，是她们鱼的本能，饿的时候都会想，不饿的时候偶尔也会想一想。

一人一鱼漫无目的地走着，渐渐沉默下来。

布莱泽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知道我们现在的行为叫什么？”

小鲸鱼说出了她掌握的词汇：“散步？”

布莱泽摇摇头：“不，是漫游自由。任何未被开垦的土地，没有所有权，没有归属，都允许我们踏在上面，自由快乐地行走。”

小鲸鱼忽然停下，用手推布莱泽，狠狠的一下，让布莱泽猝不及防，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堪堪停住。

布莱泽站在海滩的沙粒上，问她：“干嘛推我。”

小鲸鱼嚣张地告诉他：“大海是属于我的，你们两脚兽就喜欢留在岸上，那你也别过来。”

布莱泽闷声笑起来，抬起脚故意要靠近大海一步，脚还没落地，他又被站在海浪里的小鲸鱼推了一下，布莱泽只好又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