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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承诺（第2页）

布莱泽故技重演，小鲸鱼气恼，连连推得他向后退。

布莱泽终于停下，这才说：“你看，现在你也在岸上，不属于大海了。”

小鲸鱼低头，夜色太黑她看不清楚自己的脚，但确实只感受到沙粒，感受不到浪花。

又被骗了，这烦人的两脚兽。

小鲸鱼不理布莱泽，转身，自顾自往前走。

布莱泽紧跟几步，再次靠近。

他们今晚的距离忽远忽近，不像布莱泽白天在红土地里检测的每一块田畦那样，能被清楚的测量出相距的远近，也总是能彼此保持合理的距离。

布莱泽跟在小鲸鱼后面，喊她慢点，等等他。

小鲸鱼不听，脚步加速。

布莱泽在她身后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们人类有人鱼的故事吗？人的身子鱼的尾巴。”

小鲸鱼脚步慢了下来。

“有这么一位人鱼公主，救了一个王子，她深深爱上了王子，为了能跟王子在一起，她——”

小鲸鱼终于停下，转过身。

“她交换了最重要的东西，变成了人，却失去了声音，但留在了王子身边。”

哦，她也能变成人，她还能变成布莱泽。

“但王子以为是另外一位人类公主救了他，他娶了那位公主。但王子娶了别人，人鱼公主就会变成海上的泡沫。临死前，人鱼公主的姐姐们找到了她，给她一把匕首，只要她杀了王子，她就不会死亡，可以重新回到大海。”

布莱泽没有继续讲下去，小鲸鱼问：“那她杀了王子吗？”

布莱泽没有回答小鲸鱼的问题，反而问她：“如果是你，你怎么做？”

小鲸鱼认真地说：“杀了有点可惜——”

布莱泽主动接上：“吃了更好是吧？”

这食物好懂她，这么自觉？

小鲸鱼内心突然腾起一种被看穿的尴尬，她捧起脚下的海水，泼向布莱泽，一遍又一遍，从声音来判断，有几次打中了，有几次没有。

布莱泽站着不动，只冲她笑。

过了好一会儿，海滩平静下来，到了该往回走的时候。

原路返回前，布莱泽忽然对她说：“从现在开始，我答应你的每件事都会做到，没有下次、以后，都会告诉你准确时间。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不用犹豫，我让你吃。”

鱼被骗了这么多次也有经验了。

小鲸鱼歪歪头，这次她非常谨慎，果断问：“什么叫伤害我的事情？”

不等布莱泽解释，她接着说：“那你现在就伤害我。”

布莱泽一噎，只说了句：“着什么急，延迟满足还没学会吗？”

她可不懂什么延迟满足，鱼都是先吃了再说。

回去的路上，他们路过一片贝壳密集的沙滩，星星点点的光亮汇集成一处。

布莱泽不知想起什么，蹲下捡了一些贝壳，塞满自己的口袋，又塞进小鲸鱼的口袋。

最后，手里又握了一把，才又往回走。

一人一鱼装着星光，一路回了栖息地。

时间不早不晚，他们进了栖息地刚竖起的红色围墙内，就遇到零星几个队员，有人投来目光，但又纷纷装作没看见。

奇怪的是，今天没人主动上前跟他们舰长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