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你来了。
然而,不苟言笑的仙君大人突然笑了,不管意味是什么,那都是不寻常的,极惊悚的。
月归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还不待他说些什么来补救,一股极其令人窒息的淤塞感涌上咽喉,使他措不及防地猛咳几声,咳出一口血。
绥岚手一紧,惶恐与烦躁被他压在心底,他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漫天的雷光也无法照亮绥岚的眼睛。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绥岚略带疑惑却分外肯定的声音传入月归的脑海。
绥岚选择了传音——【九月诞辰?】
九月诞辰,一个对于月归来说十分重要且难熬的时段——他在九月诞生,明悟众生七情六欲,衍生灵智,渡劫化形,承下司掌生死扰乱天序的天谴,从此落下了病根。
月归缓了一会儿,天谴的力量属实霸道,他不敢让天谴也缠上绥岚,便将聚在灵台的天谴借着神雷的威能聚到了心脉和双目,所以现在,心脉上原本已经降下去的剧痛依旧,眼前所见皆是一片雾白。
天谴伴随了他多年,早已刻骨入髓,摆脱不得,既不会要了他的命却也让他生不如死。
只是现在他还死不得。
不管绥岚从哪里得知九月诞辰,月归还是对他敏锐的洞察力和联想力感到惊愕。
回过神来,月归推开绥岚,语气冷硬,道:“与你无关。”
被人窥探出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受,尽管这人可以算是知根知底的同伴。
绥岚顺从地被推开,听着月归的话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漫不经心的笑意又浮了上来,“怎么就与我无关了?”
语气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加上那眼里的笑意,便显得玩世不恭,好似随口一问。
“本君如何与绥岚仙君也没什么关系吧?”月归态度疏离,只愿绥岚能识趣一点,知难而退。
月归有些烦躁,本来在九月诞辰的时候他的神经就分外敏感,再加上目盲,对于某个方面的感知便更加深刻。
刑惩台上只有神雷的闷响和忏悔声,各色带有强烈情绪的个体泯灭于神雷之下,生命的流逝如同寂静的夜里突兀的雨声,敲打着月归的心弦,让他止不住的烦躁和哀伤。
“若是无事,还望仙君劳驾,回去守着梧桐殇。”月归以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拎出一个绥岚无法抗拒也不能抗拒的理由来远离他,“仙都内乱,那些邪魔鬼煞该是蠢蠢欲动了。”
恰好天边飞来一道金光,是给绥岚的天道诏令。
绥岚接过诏令,神识扫过,深深地看了月归一眼:“天道急召,月归仙君真是料事如神,还是该说你与天道……”
绥岚止住了话语,冲着月归笑了笑,指尖虚空点了点月归腰间的玉佩,然后凭空划开空间,踏入其中,消失不见。
空间愈合,细碎的星光消散,只留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了月归的耳畔。
“我等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