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敛了笑意:“你怎么知道?”
崔宗之冷笑一声:“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圣人不想不能知道的?你离开长安,但并未离开圣人的视线,这一年多你过得安分,圣人才会再次召你入宫,否则,你以为呢?”
李白冷了脸色,又听崔宗之继续道:“你离开长安,去过哪些地方,待了多久,皆有人上报,太白兄,除了为了圣人效力,便是隐居山林,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选择?”
李白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道:“听说太子的处境很不好。”
“人心渐离,被废也是早晚的事,但毕竟身为太子多年,许多死板的大臣还是不想圣人贸然将太子废黜,总要有个理由和名头。至于圣人,对太子还有多少父子情分,就不是你我知晓的了。”
“纵然太子被废,也该是忠王李瑛才对,怎么也轮不到寿王罢?”李白想起许萱曾提起过李玙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何况此人三番两次笼络于他,他自然会多加关注。
“你说的也是,要知道现在最受宠爱的可不是武惠妃了。”崔宗之唏嘘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后是谁专权,还不一定呢。”
李白对李隆基的后宫没有兴趣,是武惠妃也好,其它什么妃也好,都和他没有关系。
“走吧,我们待得太久,难免又惹什么人道是非。”
走在路上,崔宗之看了眼前方领路的小太监,对李白小声道:“你走了一年多,如今李林甫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他的女儿李腾空嫁给了一位毫无名气的后生,只是我听说,他可是在照着太白兄的才华来培养那后生,奈何。。。。。。不是什么人都能与太白兄相提并论的。”
李白冷哼一声:“靠花言巧语上位,能有多大用处?现如今圣人越发的昏聩了。”
崔宗之忙嘘了一声,前后看了看,李白还是如此直言直语,当真是让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他们刚刚进入殿内,便见一抹绿色衣裙进了殿内后方,估计就是崔宗之口中所说的那个“新人”了。
怪不得这次没有带武惠妃前来。
李隆基对二人道:“你们二人感情倒是好,比亲兄弟还要好上几分。”
李白不知他是否话里有话,只淡淡应了一声,便听人通传李林甫和几位殿下已到殿外,却不想还见到了彭允,一下子见了这么多熟人,还有点不习惯。
行过礼后,李林甫看着李白,意味深长的笑道:“听说昨夜圣人邀了一位才子入宫,不想竟然是李郎,还真是巧啊,一年多未见,李郎过得如何?”
李白淡笑道:“托圣人的福,过得还不错。”
李林甫轻笑了一声,回头看了彭允一眼,道:“听说李郎如今初为人父,想来的确是不错的,如今能在此遇见李郎,怕是家中妻儿已经能让李郎放心些许了。”
李白瞥了眼双拳紧握的彭允,笑道:“果然李尚书是过来人,只某心中所想所念,即便是现在出来,也是日夜牵挂着家中,难得好眠。”
李林甫笑道:“既然如此,李郎大可将家小接来,一同入住长安,每日也能朝夕相对,岂不美哉?”
李白道:“在家中,尚有父母等亲人照料,我这等闲不住的人,怕是会让她们母子二人受苦,还是罢了。若是想得紧了,便回去看看就是。”
李隆基开口道:“太白果然是情种,不过说的也对。方才长安那边来信,有人告密说,太子结党营私,想要谋害惠妃和寿王,朕若是再不回去,恐怕朕的这些儿子都要刀兵相向了!”
李玙忙道:“这。。。。。。这怎么可能?二哥一直待在府内不曾外出,怎会结党营私暗害惠妃娘娘和十八弟呢?”
李隆基冷哼一声:“他人看似老实听话,从未出过府门,但私底下究竟如何,谁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