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愣了愣,连忙去了。凤悠悠带着言儿在九华殿和她一起用了午膳。又让小梨和宫女们带他到院子里玩了一会儿。这皇宫里没有小孩子,宫女们见了粉团子一样的言儿都稀奇得很,纷纷来逗弄他。小家伙也甚是会讨人欢心,一口一个脆生生的‘姐姐’,叫得可亲热。有喜匆匆过来,对着女皇哈腰道,“陛下,执相到了。”“本来执相夫人身体有恙,但陛下说必须他们夫妻二人一起来才让他们接回儿子,所以,所以相夫人抱着病也来了。”凤悠悠淡然道,“让他们进来。”前殿。执相安然自若地走了进来,他正值盛年,面色如华,紫红色官袍,更衬得他意气风发。而他身边的齐娘子就虚弱得如一星随时都可能湮灭的烛火。面色如纸,一看就在病中。执安这个伪君子,表面装作与夫人十分和睦的样子,搀扶着夫人入大殿。见女皇正魏坐殿上。他赶紧跪拜行礼,齐娘子表面也是夫唱妇随,亦步亦趋地跟在丈夫身边。“微臣拜见陛下。”“臣妇拜见陛下。”可是这种貌合神离的夫妻,一看就觉得别扭。凤悠悠表面一本正经地睨着殿下的人,心里却吃瓜吃上火了,她一看见齐娘子这小心翼翼的眼神,就来气!这齐娘子越忍气吞声,她越觉得气人,哎哟,齐娘子真的太包子了!这要是她,她一早撕烂渣男的脸了!这时,言儿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见爹娘都来了,先是抱着凤悠悠的腿撒了个娇,“谢谢陛下。”欢快地跑向娘亲,一下扑在娘亲怀里。仰着小脸高兴地说,“娘,可担心死言儿了,娘的病怎么样了?爹爹可有给娘请大夫医治?”旁边他爹正跪在地上,一听这话,身子一颤,胡子一瞪看向儿子,这话女皇听去了,定会认为他故意不给夫人看病啊。哪知,言儿一点不惧,立马朝他爹扮了个鬼脸。反正,女皇在前,他爹也不敢打他。齐娘子见着儿子,眼眶一红,拉着他跪下,自责道,“陛下,是臣妇没有管教好小儿,小儿在宫中叨扰陛下了。”想是齐娘子病的厉害,说话都有气无力。凤悠悠吩咐宫女,“给相夫人赐坐。”宫女拿来软凳让齐娘子坐。执安等了半晌,女皇却没有让他起身,他只得规规矩矩地跪着。凤悠悠瞥着执相开始有些不安的神色,语气不紧不慢问道,“执相,言儿这几日在宫中甚是乖巧,只是念叨着他娘的病情,这小娃,人虽小,可孝心足可感天动地。”她故意顿了顿,言语有些许不明朗的笑意,“听闻令夫人得的是难症,正好,朕身边倒是有一位女医官,医术了得。朕允令夫人到宫中来养病。执相以为如何。”到宫中养病?执安一惊。从前的女皇陛下不过摄政侯手中的一枚傀儡,他也没将她放在眼里过,可如今的女皇陛下得天下民心,已经非同往日。原本因为他救灾不力,陈理南将他儿子留在宫中十日以示惩戒。现在也不知道女皇陛下怎么就想起要把他这个夫人也留在宫里。他倒不是怕多个人质,他怕的是生出事端。如今女皇突然管起他的家事来,怕不是儿子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执安在心中抹了一把冷汗。嘴角扯了扯,装作惊慌又憋屈地望向女皇陛下,战战兢兢地回答,“谢陛下关爱,陛下您体恤臣,臣万分感恩戴德。可是臣怎敢让内人在宫中养病呢……”“爹爹,不得抗旨!”言儿突然插话,毫不留情地就拆他爹的台。誓不两立齐娘子听见陛下竟要替自己医治,心中生疑。这世间哪有皇帝管臣子家这等闲事的。只不过是自家儿子一时得了女皇欢心,随口就闹了这么一出。她还是赶紧把儿子接回去。想到这里,她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子,朝女皇磕了个头,哀声道,“臣妇哪敢在宫中叨扰陛下,臣妇只求陛下,莫要怪小儿失礼,允许小儿归家吧。”说话间,身体摇摇欲坠就差点倒了下去,言儿连忙用他那小小的身子支撑着他娘亲,眼泪断了线似的滚了下来。近在身旁的执安连忙伸手扶住她,一脸担心的神色,温柔地安慰道,“夫人可是又心口疼了?为夫替夫人顺顺气。”旁边的宫女见执相这么心疼夫人,投去羡慕的目光。可是再看齐娘子咬着苍白的嘴唇,明显很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宫女又觉得有点奇怪。女医官赶紧上前将齐娘子扶好坐到软凳上,开始给她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