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弄虚名便弄吧,扯上靖康书院做甚?”顾一同愤愤道。
“顾老还不明白么?我且问你,咱们靖康书院如今有多少学生?”
“加上刚入学的共有两千三百六十八名。”顾一同作为山长,对这些还是很了然于胸的。
“房州州学有多少?”
“五十多吧。”
“这就是了,如今不要说房州、均州,就是京西南路其它州府,前来靖康书院就学的学子也是络绎不绝。”
“反观房州州学,凡是有志于成才的无不转学至靖康书院,留下的那些多是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你让黄理方如何不急?”
“阿吟这事也确实做的有欠思量,但是呢,也让黄理方这个老不羞赔了夫人又折兵。说句实话,我是觉得很解气的。”
“他如此胡作非为,你怎的还火上添油!”本来李清照前面一席话,让顾一同气消了许多,她末了这句话又让顾一同牙疼起来。
见两位老山长在那争执不休,赵龙吟觉得自己闯的祸还是自己来填好了。
“两位山长,可否能听小子一言?”
“你说。”顾一同和李清照停下争执,齐刷刷看向他。
“这事吧,两位山长刚才都说了,不合法,不合理,更是严重违反了院规。所以肯定是要严肃处理的,我有几条建议,请书院斟酌。”
“一呢,违法方面,按大宋律法,最轻就是充军,这免不了,就让那几十个学生去六丙的游隼军效力两年。”
“二呢,违反校规方面,我带的头,所以我这个堂长肯定是要免职的。然后——,咱们书院不是正在襄阳城修新的院舍吗,需要许多砖瓦。既然抢亲是我带的头,那我也带他们去砖窑搬一个月的砖。”
“如此处理,不知是否可行?”
“明明是你怂恿他们的,怎可如此重罚?再说他们是读书人,怎么能送去军前那凶险之地!”顾一同一听又怒了,胡子吹起来老高。
“被陌生人一怂恿就行差踏错,他们书读到哪里去了?以后他们出了书院,再被人唆使怎么办?你能护他们一辈子?这是对他们没有脑子的惩罚!”
“再说了,读书人就不能上战场?就应该躺在后面安安稳稳地享福?那些龙吟军兵士就活该战死沙场?他们不是娘生爹养的?”
“可是,可是——,”顾一同一时气结。
“我知道老山长心疼他们,靖康书院培养出一个学生不容易。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有六名学生死在了前线,你以为我不痛心?”
“那个张浩,跟我打过架,喝过酒,去年战死在南阳,是我去给他入的殓!”
“还有彭山,李东旭,蒋勋鹿他们,这几人都是第一届中的佼佼者,我哪个不识?娘子都没娶,就战死了,都是拿一等军功的人啊,没有一个孬种!”
赵龙吟说到这,眼睛也红了,“如果是太平年景,自然不需要他们上战场,可是在这个人命如蝼蚁的乱世,没有人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后面!年轻人不到前面去遮风挡雨,难道让老弱病残去吗?”
“李老相公都知天命的岁数了,还主动请缨去太行山那九死一生之地,书院的学生就更没有道理躲在后面!”
“龙吟军需要他们,需要他们学的知识,需要他们的脑子,我们龙吟军需要打造成不一样的军队!这是他们的命!”
顾一同听到这,欲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喟然长叹一声,颓然地坐到椅子上。
“这样吧,”李清照这时开言道,“学生们要去军武,书院不支持,也不反对,真要去了,你负责看护好他们,若真战死了,书院给他们挂个牌,算是一个念想,你们看如何?”
“可以!我回头跟房志成说一下,以后在龙吟军服过役的靖康书院的学生,只要是正常退役,可以优先安排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