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不错,隔着布袋子都还能摸着那丹药的温热气。
明显是刚炼出来的。
她摩挲了阵,目光又落在他脸上。
还是冷冷淡淡的,眼下却浮着淡淡薄青。若不细,真瞧不出来。
她忽想到什么,眼梢见笑。
“小道长,你别不是整晚没睡”
蔺岐一怔。
随后,那白玉似的耳上便透了红。
他垂下眼睫“雨夜嘈杂,难以安眠。”
若非那透红的耳尖,仅听声音,真瞧不出丝毫异样。
这人可真有意思。
奚昭扯弄着药袋子的系绳,单着他,也不说话。
良久,蔺岐终是被那难以忽视的视线迫得说了实话“岐总思虑着昨晚的事,故此一夜不得卧。”
奚昭忍不住笑“原是这般,我只当每回下雨你都要失眠一次。若这般,竟比天机阁的人还算得准了。”
蔺岐定下心神,最终将一夜所思全盘托出。
“我知晓奚姑娘是有所求,才接近与我。师父亦提醒过,但岐”他稍顿,轻而又轻地送出几字,“是心甘情愿。”
奚昭没想到他这般坦诚。
她思索片刻,反问“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蔺岐“尚且不知,奚姑娘不妨直言。”
奚昭正要说话,余光就瞥见远处来了一人。
是月郤。
她收回视线,把药袋子收进袖中。
“待会儿再说吧。”她往前两步,对月郤道,“阿兄,东西已送走了吗”
昨天月郤本说要来找她,临了又让人托话,说是要给太阴门送东西,回不来了。
“昨晚就送去了。”月郤扫一眼蔺岐,“我方才去宁远小筑找蔺道长,却听太崖道君说,蔺道长早早儿地就来找你。还托我给蔺道长带句话,说是别忘了午时的修行。”
“有劳月公子带话。”蔺岐面容平静,“不知找我何事。”
月郤尚未把事查清楚,不想无端惊着奚昭,便答得笼统“先前你问我那事,我有些眉目了。找你就是为了商量这事,你什么时候有空”
蔺岐会意,道“此事在月公子。”
月郤不想多耗,答得也爽快。
“好,那就午后吧
,我待会儿再去找你。”敲定了这事,他话锋一转,“不知蔺道长找绥绥什么事”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扫他两眼,似想他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别又从哪儿挖了月映子。
不等蔺岐开口,奚昭就道“我托小道长炼了些丹药,他炼完就给我送来了。”
“哦,”月郤哼笑一声,“来蔺道长记性好,也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如此,便不担心道长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