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么金贵的稿子,不愿透露来路也正常。
秦慕修也岔开了话题,“明年秋闱乡试你参加吧?”
“参加的。”
裴枫苦涩一笑。
他怎么能不参加?
他自幼是个孤儿,是爷爷奶奶把他捡回家抚养长大,见他聪慧,一个讨饭、一个拾荒,勒紧裤腰带供他读。
后来爷爷过世,奶奶也因悲伤过度瘫痪在床,他不得不辍学,从此过上了一边打零工照料奶奶、一边苦苦自学的生活。
又不像乡下还有几亩薄田度日,家里那是一穷二白,连奶奶的汤药钱都拿不出来。
若不尽快考个功名,奶奶最终的下场就会和爷爷一样,在贫病交加中绝望死去。
秦慕修对他家的情况有些了解,叹口气道,“那你好好温习,肯定能考个不错的成绩,我记得当年县试你的成绩就非常好。我这里还有抄好的两本教学稿,也是应天院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当温习资料。”
“真的?”
裴枫一听,喜不自胜,喜过之后,又觉受之有愧。
他可是亲耳听到,品雅局的老板开了六十两银子一本的价格,要继续收秦慕修的手稿。
秦慕修猜出他的心思,笑道,“裴兄救了贱内,小弟无以为谢,便以这手稿做酬谢。”
“男子汉大丈夫,救人水火乃是分内之事,怎么能要秦兄这么贵重的谢礼,这稿子拿去局,可以卖好大一笔钱的。”
裴枫心里两个小人,苦苦对峙挣扎。
收下!
不,不能!
秦慕修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是纠结的样子,撇撇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到底要还是不要?不要过几天我又要送到局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