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彻在一条却黑的巷子里。
“草!谁啊?”
“哥,俺是崔明,俺找冬哥有急事。”
“崔明?噢!想起来了,崔寨子的是吧,等会吧,冬哥正放局儿呢,约么着还有半拉钟。”
开门的壮汉,一把按住想往里冲的崔明,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哥,真有大事,您帮着通报一声,就说冬哥安排给俺兄弟俩的事有眉目了,十万火急。”
崔明用袖子擦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顺势把自己的半包烟塞到了壮汉口袋里。
“等着吧,说好了啊,冬哥最烦赢钱的时候被人打断,你自己兜底啊。”
“成成成!快点吧大哥,火烧屁股了!”
“草!知道了。”
冬子,其实也是个假名儿。
安顿街面儿上的人,出来混的一般都不报真名,提防的就是官人上门。
这个年代的混子出道儿你最起码儿得过两个门槛儿,第一是有刚儿,第二你这做人的人品不能差了。
有人讲话了,出来混,还得讲究人品啊?
瞅瞅现如今大街上那些个留着锅盖儿头,穿着紧身裤儿的“精神小伙儿”,也没瞧出来哪儿有人品啊?
现在粮食都转基因了,文化都断层了,还有几个出来混的还能恪守传统了,就这下九流的行当也同样如此啊!
一来现在的法律法规是越来越完善了,二来现在都是金钱社会了,出来混,你当时交朋友呢?
人家这也是买卖儿,出来是赚钱的,你别看我欺负人,欺负人咋的了?
没有三分利,谁起早五更。
同样是混子,但人家彭六子是大棍儿,背后靠着是官家,一口唾沫一个钉,办事讲究。
而这东子,那是啥钱埋汰挣啥钱,成天把仁义道德挂嘴边。
如果“装比”有形象代言人的话,东子在这十里八庄那必须是头一份儿。
“来了老弟!”
崔明点头哈腰的被人领进一个黑屋,两面站着四个大汉。
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亮面绸子短衫,头戴狗皮帽,手拿逍遥扇的糙汉子。
糙,东北话叫埋汰,也不知这绸子是自带的亮面儿,还是这人吃饭擦抹嘴蹭上的油花。
这一身打扮跟这张脸完全不搭,说他冷吧带着狗皮帽子满头大汗,说他热吧扇着扇子打了激愣儿。
如果张初一在场,肯定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