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李谢两派越斗越狠,这种惯性自朝堂持续蔓延至于私宴,已然成了?两派人当?门对面下意识的本?能。且裴云京带兵出征,明面上打的是玉氏叛军,实则还是李谢之争,岭南的硝烟冲天?,此刻也在这群文官之间徘徊不散。
尉迟晗到底不在官道上行走,年轻气盛说话?也不知轻重,陆思卿扯他,他还一副愣头青的模样。见状柳濯缨便去捞那羽觞,不料身边有只大手比他更?快,整个包裹柳濯缨的指尖,连同羽觞一起迎了?回来。
美酒掺了?生水,入腹未必好?受,柳濯缨回眸睨赫连诚一眼,想放手,赫连诚却偏不让。
赫连诚微微眯眼,眼底的柔情蜜意如丝般绵长,“柳大人的手太凉了?。”
凉手够冷酒,赫连诚可不答应。
“摸够了?吗?”
柳濯缨瞬间红了?耳根,他顶着这张天?人艳羡的脸,清谈之中谁想轻薄于他,好?歹得先过大司马唇枪舌战这一关?。
可唇枪舌战也敌不过赫连诚的脸皮厚如城墙。
众目睽睽,赫连诚得放大司马一马,他两指松了?劲,滑过那细长的指节接过羽觞,打起圆场来更?不正经,“还不是因为诸位都心系家国天?下,譬如某这等俗人,三杯两盏下去便只知风月,”他指弹羽觞,“且让某来抛砖引玉:单青也是青,加点也是清。除却清边点,加心却为情。俗语云:似开?未开?最?有情!”
春来桃花究竟是开?是谢众人不知,倒是赫连诚这只金毛大孔雀,花屏妖娆几欲开?出满天?满地。
说罢他掐准柳濯缨捏过的位置覆唇上去,喉结一滚,眉眼一低,正扫过身侧粉面朱唇的俏佳人。
郗延真嘴里嚼着冷瓜,目光不时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趣道:“不想赫连兄还是个性情中人。”
“是个俗人罢了?,”青田美酒下肚,赫连诚显然没喝过瘾,说话?间还捻起指尖,似回味无穷,“有清酒一樽,得心上一人,执子之手与之同乘骏马,就此浪迹天?涯,此乃某余生之愿也。”
赫连诚坐姿不羁,并非刻意显风流,一字一句沉缓而清晰,惹那柳濯缨牵了?嘴角,只低语一句浪荡。
尉迟晗的心思都放在柳濯缨身上,见他唇齿轻动,立即追问?:“柳兄说什么?”
“这就浪荡了??”赫连诚一笑,凌厉的五官柔和不少?,柳濯缨的嘲弄是添柴加火,燎得赫连诚眉飞色舞,尾巴翘上天?,“某不仅要执子之手,死后更?想做这盛酒的容器,日日挂在心上之人的腰间,渴了?念了?,便对酌一口——柳大人,你以?为如何?”
柳濯缨掩唇,垂眸不看他,“只怕你做不成酒壶,要做人家的夜壶!”
师兄
众人哄堂大笑?,心中暗叹柳濯缨这伶牙俐齿,骂人不带脏字,只?一字之差却?见天壤之别。
赫连诚被人嘲了并不恼怒,甚至还觉得宾客笑?得不够,堆起自家门前雪,还要往上添一霜,“那便白?日做酒壶,晚上做夜壶,某甘之如饴,求之不得!”
柳濯缨:“”